翌日一早,侍奉了霍初宁起身,菱歌便出了永宁殿,朝着乾清宫走去。
高潜早已等在了乾清宫外,见她来了,赶忙迎了上来,道:“身子可还好?”
菱歌道:“不要紧的。”
高潜见她气色尚好,才略略安下心来,道:“该请太医再来诊诊,把哮症治了根才好。”
菱歌轻笑一声,道:“又说胡话了,我没听过谁的哮症能彻底好的。”
高潜道:“虽说哮症难治,可宫中太医医术高明,能治好也未可知。你若觉得不便,我想法子让他们偷偷来替你诊脉也行。”
菱歌道:“你这个位置本就在众人眼里,岂有‘悄悄’的地方?你放心,我这是老毛病了,只要小心打对着,绝不会有问题的。”
高潜见劝不动她,也就只得随她去了,道:“陛下今日心情不太好,当心些。”
菱歌点点头,道:“我省得了。”
两人一路走到书房,高潜才推开门请了她进去。
陛下坐在案几旁,似是等候多时了,见菱歌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只道:“来了。”
菱歌上前行礼,道:“是。”
陛下这才将御笔搁下,抬头看向她,道:“起来回话。”
菱歌站起身来,道:“多谢陛下。”
陛下冷笑一声,道:“宁贵妃可还好?”
菱歌平素见到的陛下都是一副仁慈的模样,如今他这样赤裸裸地展示着自己对霍初宁的态度,实在让她觉得不适。
菱歌道:“娘娘还好。”
“她还想着攀扯哪个?皇后,还是淳妃?亦或者,是什么朕都想不到的人物?”
“陛下明鉴,娘娘受了惊吓,难免多思,绝无攀扯旁人之意。”
“难免多思?那依你所言,朕是否该去彻查宁贵妃口中之事?”
“若陛下开恩彻查,娘娘知道陛下心中有她,那么无论是否查到,娘娘也总能安心些。”菱歌淡淡道:“说到底,娘娘所执着的,也不过是陛下。”
陛下幽幽道:“好一个所执着的不过是朕。”
他款款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走到菱歌近前,道:“安知执着太过,也未必不是错。”
菱歌抬起头来,目光隐隐闪烁,她想从他眼中读出什么,却什么都读不出来。
“陛下,娘娘待您是一片痴心,待腹中的孩子更是舐犊情深,还请陛下体谅。”菱歌诚恳道。
“说起来,昨日你倒是立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
“奴婢无所求,只盼陛下原谅娘娘一片慈母之心。”
陛下打量着她,道:“你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倒是很像一个人。”
菱歌不敢多问,便只垂眸站着。
半晌,陛下陡然开口,道:“近日为着太子大婚,皇后很是操劳,你也不必回永宁殿了,这些日子就去皇后宫中侍奉皇后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