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殇冷笑一声:“坠楼变成植物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必要人尽皆知。”
“那你恨我舅父吗?”
“恨。”他顿了顿,“若不是他给我爸牵线搭桥,他就不会认识你妈。也许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秦歌,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妈妈坠楼,是什么感受吗?那是一种入骨的恐惧感,当时我刚踏出疗养院,就听见‘嘭’一声……”
我张了张嘴,彻底没了质问傅言殇的勇气。
傅言殇见我不说话,似乎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致,“去吃饭吧。陪我。”
我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我想去看看我舅父。”
傅言殇皱了皱眉,大概是觉得我很不识抬举,他都铺好阶梯给我下了,我还要提及他憎恨的人,手臂一甩,冷冰冰地甩开了我的手。
那力道,生猛又凶狠,像是被我完全触怒了似的!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狠的甩开我,整个人硬生生撞到台角,腹部闷闷的疼。
傅言殇一怔,眉目间掠过一丝懊恼,可他素来是个冷硬的人啊,即便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恻隐的情绪,可他一个字也没说,更没问我有没有撞伤。
我咬了咬牙,强逼自己站直身子走出去。
走到门口的一瞬间,身后忽然响起傅言殇清冷的话语:“确实是我让你舅父失业的。我也确实想要他的命。”
所以,车祸不是意外,是这个男人故意的?
我呼吸一窒,不想转过身目睹他的狠戾,“可就算要了我舅父的命,也于事无补了!何况你这么做,是在触犯法律!”
“是啊,于事无补了。”
傅言殇狠笑一声,冷厉的声线仿佛穿透我的脊梁骨,一寸寸钉入我灵魂的最深处。
“没什么比活受罪更大快人心的,放心吧,我不会一下子要了你舅父的命。”
我脚下一软,“你还要对我舅父做什么!?”
“暂时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傅言殇顿了顿,沉沉地补充道:“这件事你最好别掺合,趁我还不想迁怒于你。”
我笑得惨兮兮的:“怎么可能不掺合?那是我舅父。”
“秦歌,可我是你老公。我妈是你的婆婆!”
傅言殇的语气很暴躁,甚至透着点微妙的妒意。
反正在我听来,他好像在恼怒我站在舅父那一边。
之后我僵站在门口,而他坐在办公桌旁,我们谁都没再说话,也许彼此都明白在这种气氛下,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是错的。
想想,大概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谈不下去,那就默契地选择沉默。
这时,护士敲了敲门:“傅少,血液科那边请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