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

若是真的在商靳沉身边混得不好,大概早拍拍屁股, 撂挑子不干了。

小张瞧徐舒意一身轻便的服装,原本便是个雌雄莫辩的俊美男人, 稍微穿点上档次的衣服,立刻焕发了全身的清冷气质,即使走在人堆里都是出挑的。

奇怪问,“徐医生,您这是去约会吗?”

徐舒意寻思,“差不多吧。”

聚德海鲜楼在整个龙城来讲,规模并不算大,徐舒意的祖辈远是外乡人,举家搬迁到龙城白手起家,主要做小型机械生意,最具规模的时候,据说在龙城财富圈里算得上占个尾巴的位置。

当然,跟商家这种老牌豪门比较,绝对是小海米级别的。

生意做到徐爷爷这一辈,已经有点摇摇欲坠的势头,再加上五个子女并不齐心协力,都怀着分家的念头,最后直接拆伙了。

这五家里生意做得最好的要数大伯徐攸年,精打细算得紧,到手的家底维系得最持久,可也是因为太过抠门,错失了很多的合作伙伴与客源,包括公司里的员工早嫌弃他逢年过节连拔根毛也抠搜,无偿加班更是压榨工厂员工的劳动力。

徐舒意在门口整理一下衣领,算是给自己鼓劲。

一口气推开雅间的门。

屋内坐着的十几个人纷纷将目光投递向他。

徐舒意瞬间缴械了,一脸的淡定换作极端不自然的木讷,潜伏在心底的哀伤在体内冲击。

十几年了。

他以为自己对这些人的冷漠目光,能保持成年人的镇定。

但他实在太看低了自己当年遭受的伤害。

“这孩子真的是老五亲生的吗?怎么父母死了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们家给你吃,给你住,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成天木着个脸给谁摆谱呢?你们家早欠一屁股债了,你还当自己是徐家少爷呢?”

“妈妈,弟弟什么时候能走,我不喜欢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无数冰冷的言语从耳畔呼啸而过,冲击得徐舒意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他这个小动作被二姑看到,直接笑道,“天哪,这真的是老五家的那个孩子吗?现在已经长成玉树临风的大人了嘛!”

徐家二姑的声音极其刺耳,仿佛针尖捅在耳膜,细细密密地刺。

当初她说自己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早已经随夫家姓了,再不管徐家的事情。

怎么可能认真看过自己的模样?

徐舒意稍微扶了一把门框,朝一堆密集的视线源头望去。

基本上都是徐家的姑姑伯伯,没什么小辈的在场。

只有他一个代表了父母。

大姑连忙招呼他说,“快过来坐下,小意怎么这样生分,还挺见外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