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种商三。

徐舒意见识过眼前的西装暴徒太多的冷嘲热讽,唯独一身轻装的商某人,能从他的凌厉气质里剥离出一点普通人的随性与肆意。

但他终归是霸道的,完全不等徐舒意的拒绝,直接搂着对方那截发僵的腰肢,在青石板铺成的平台间,不是很刻意地缓慢旋转了起来。

商三肯定一辈子过得都特别幸福吧?顺遂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

这舞跳得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徐舒意慌促地左脚踩着右脚,被一个意气洋洋的高大男人掌控在咫尺之间,没有任何缓转的余力。

商靳沉突然专注起来,从徐舒意的视角其实只能感受他的胸膛压了过来,贴着他微烫的面颊侧,耳畔吹拂起一阵混乱的、迷热的唇息,性感地唱诵着。

“如果你热爱的是我的灵魂,请你拿出那一点点无辜纯洁的眼神,不要试图推我进入漆黑的深渊,看到你漫不经心的冷淡笑脸,低声细语将残忍变成喜欢。”

徐舒意绊了三次脚,才勉强稳住身体问他,“你唱什么意思?”

商靳沉含着笑反驳,“这首歌里是这样唱得,我免费翻译不要钱。”

徐舒意想日本歌哪有如此隐晦的寓意,可是商三每个字眼都准确地契合着旋律,醇厚的男中音感性且迷人,完全拿不住他有任何作弊的把柄。

正像商靳沉说得那句不知何意的法语。

也像商靳沉不知何时准备的订婚戒指。

他们从乌泱泱一群人的轮船上,转移到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不停地挑逗与旋转。

他只能一切跟着商三的意愿,随波逐流,仿佛他们会陷入爱情的某个旋涡。

商三或许不是认真的,他说的、做的,每一样都信手拈来,用他富足生活所积累的多姿多彩,来迷惑蜗牛壳里的软体动物快伸出来。

再这样被玩下去,他要坏掉了。

徐舒意轻轻打了一个气嗝,商靳沉连忙停下舞步,问他,“是不是吸了凉气?”

其实是不知所措导致的。

徐舒意使劲摁住咽喉下面的穴位,虽说有点丢人,不过舞曲总算是如愿停下来了。

我从不适合旋转,那使我无法辨明方向。

我只适合不断向前走,忽略不适合我的一切风景。

商靳沉四周环视,没有贩卖热水热茶的摊点,不得不放弃这一次绝佳的机会,轻声道,“总之先下山再说。”

两人路过爱染明王堂,许多登山的人都成双成对地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