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新放下手中刀叉,向商靳沉寻求正解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婚主义的卫道士。”

这是温先生在漫长的十几分钟内的第一次发言。

而他的发言替代者吴明勋简直要把主人的震惊全盘写在脸上, “对吧?我那天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简直吓到萎了好几次。”

商靳沉一脸正经道, “这难道不是你的老毛病?”

吴明勋连声反抗,“靳沉,你之前的性取向可都是女孩子啊?我记得咱们在学院求学的时候,很多大波外国妹都是你的追随者,身边围着打转的一直都是顶级美人,也从来没见你正眼瞧过任何一个长得漂亮的男生。”

难怪商凌云当初将自己介绍给三个儿子的时候,商靳沉的冷嘲热讽最为刺耳。

原来他最开始,应该是不能接受男人的。

或许现在也一样。

徐舒意抿着高脚杯内的红酒,险些呛到嗓子,但是为了体面,不得不硬将喉头的灼烧感降低到自己能克服的程度,造成的些微影响是两眼立刻有点泛出湿润的潮气。

商靳沉以为他被大胸妹三个字刺激到了,笑着抚摸到徐舒意的耳垂,柔和着扯了扯说,“今天这顿饭,难道不该是温先生表达谢意的盛情款待吗?怎么眨眼变成兴师问罪的,我的断头饭了?”

温如新的目光立刻转移向徐舒意。

依照医生的职业习惯,徐舒意抬手阻止说,“救死扶伤是我的职业操守,无论是什么样的病患,在需要帮助的前提下,我会义无反顾地施以援救。”

他也并非刻意,都怪抬起左手时所有的光线打在那枚钻戒上,折出的光澜不知道究竟刺了谁的眼。

温如新面无表情问,“即使对方是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死在他手上的人有男有女,甚至包括儿童,徐医生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去救助一个恶魔?”

徐舒意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氛,满满的恶意感扑面而来。

这顿饭里肯定没有几分致谢的成分,哪怕多一分的谢意都会是凭空臆想,或许被摆在天平上被称量的货物,其实是他本人而已。

徐舒意忍住强烈的不适感,依照本性答道,“最为医生,我肯定会尽量将对方救好,但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我的建议是不能让任何一个罪犯轻轻松松地死在医院里,而是让他品尝子弹或者是电椅的滋味。”

商靳沉停留在他耳垂上的手指,蓦得往背脊处游弋,在徐舒意的后背写了一个字。

棒。

温如新摸了摸腕间的钻表,苍白的手指骨节处,能看见斑驳的摩擦创口。

是他凶残地狂揍保镖的证明。

温如新蓦得一笑,阴恻恻的,倒不如不要笑的样子英俊,“徐医生果然是一个极富有责任心的好医生,像这样的医生往往还睿智,冷静或者说,还很容易充满无所谓的正义感。”

他大约想在寥寥数语间点透对方。

报警是没用的。

大手一招,一条训练有素的德国黑背犬乖巧地爬了过来,主动张开大嘴,从温如新的手里接过整片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