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秦越,这个人反复无常的性子,让人无从琢磨。
从一开始对周也唯命是从,到后面让他赤身裸体跪在雪地里的羞辱,都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的可怕。
上一秒可以给你命,下一秒就可以要你的命。
所以离开小房子那天,燕闻筝给周也留了便签,告诉他离开京城,后面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
他留下的话跟从前一样中规中矩,没有半点私心暧昧,哪怕是一句想念,或者一句保重。
他还是希望周也能够硬气一回,希望他看到自己没有温度的文字后,直接生气扭头离开京城,回到他的安山去。
因为燕闻筝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秦老爷子死了,秦意浓死了,还有个最不好处理的秦越,这个人没犯事法律制裁不了,半年时间里燕闻筝总他姐姐的名义想骗他出京城也失败了。
燕闻筝从前不怎么注意秦越,只知道这是个十分极端的人,却没料到他比他爹还狡猾,还谨慎,还不好对付。
半年里用尽手段,秦越都不肯出京城。
而燕闻筝想要他死,他固执地想要秦家每一个人死。
秦越是最后一个。
在外省的第七个月,燕闻筝见到了半年没见的周也。
他跟之前没什么变化,甚至跟十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相比都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幅长不大的少年般的模样,天真懵懂,沉默安静。
不过这半年里,他终于是添了些脾气,见到燕闻筝第一面,就拿出先前燕闻筝留给他的那张便签。
然后揉成团,冷着脸狠狠丢在他脸上。
脾气还是不够大,燕闻那时候在心里缓缓想着,他应该抬手再给我一巴掌。
“生气了?”
燕闻筝看向板着脸不说话的周也,听声音似乎笑了下。
他当然知道周也生气了,甚至还知道他在生什么气,被三番两次丢下,菩萨都该有脾气了。
况且上次丢下时,燕闻筝又睡了人家一次,睡的时候还给人家保证下次不会了。
又是这一句,下一次不会了。
这句话他上上次就说过了,然后一跑半年,半年后带回来一个未婚妻。
他总是在食言。
周也似乎也想起了这茬,盯着他,冷冷地问:“你老婆呢?”
燕闻筝上前抓住他手,笑了下,跟他说:“阿也,你问这句话的时候,应该带上这个动作。”
随后,只听见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燕闻筝的脸往一边偏了过去,而打人的周也一下子瞪大双眼,被用力握着的手狠狠颤了颤。
在燕闻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拿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了。
他眼睛红红的,问他:“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