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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脱光了衣服丢在这里任人观看受尽屈辱的他,却反过来安慰燕闻筝,让他不要在意自己。

燕闻筝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就像是简单地怜悯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管家小跑着追在后面:“许先生,你这样实在不好,万一少爷……”

燕闻筝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落进周也耳朵里:“有碍观瞻,有伤风化。”

周也慢慢将眼睛闭上了。

后来两人再在小房子里见面。燕闻筝坐在沙发上,侧着身体,窗户拉开很小的一条缝,在黑漆漆的房子里划出一道刺眼的小口子。

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在周也进门时就压着他做爱,只是默默坐着,盯着眼前那束光,手边的茶杯缓缓冒着热气。

他的面容平静、淡然、甚至冷漠。

周也听见他对自己说:“你回安山吧,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帮助了。”

冷漠是装的,他在口是心非,像那天给周也披完衣服转身离开时一样,所有真实的情绪都被死死压抑住。

所以他才侧着身,不敢看他。

他知道周也还能帮他很多很多,他更知道九年积攒下的盟友,有为了金钱的,有为了地位的,有为了权势的。

只有一个周也,什么都不图。

只有一个周也,死心塌地。

如果要继续复仇,周也比他手里任何人都要好用。

可是……他突然后悔了。

燕闻筝真的后悔了。

前方山高路险,他不愿这个人再陪自己走下去。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家人死后丧心病狂到连良心都丢干净的他,居然还会有心软、心酸、心痛的感觉。

他冷硬的心肠上忽然就软下去了一块。

那是九年里相拥而眠,被周也一点点捂热的,捂化的。

而在离开之前,他必须教会这个小傻子怎么爱自己,怎么不再被骗,教他人心险恶。

可周也沉默许久后,却问了燕闻筝一句险些让他当场失态的话。

他看着不再过来抱他的男人,轻声问道:“你嫌弃我被别人看了身体,不要我了是吗?”

燕闻筝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封建思想,更震惊于,这封建的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手里的茶杯都翻了,茶水哗啦啦流了一身,他按在沙发上的手用力到泛白。

燕闻筝轻轻闭眼,在心中缓缓叹了口气,明明之前他说的还是,人生来赤裸,衣物只是蔽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九年里,自己都潜移默化地教了他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