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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夸赞道:“高明,漂亮,佩服!”

这下,燕闻筝脸上的情绪终于有了变化。

他还抓着周也的手用力一握,低头看着他眼神里毫无爱意的笑,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扎到了。

许久,才说出第一句话:“对,我承认我利用她,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孩子不是我的,我跟她没有一丁点……”

“燕闻筝。”周也打断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道:“我以前总担心你喜欢她比喜欢我多,但是现在我忽然害怕你说你喜欢我。”

被扒出所有老底都没多少情绪波动的燕闻筝,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就僵住了。

“你的喜欢让我觉得很害怕,我怕我是下一个秦意浓,我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每晚每晚都睡不着,我拼了命地想让自己忘记。”

“我感觉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

这句话的威力显而易见,燕闻筝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难看。

这才是周也会问出他是不是想要强奸自己的真正原因,在如今的周也看来,燕闻筝已经丧心病狂到能够干出任何事情了,他已经无法估测这个人的道德底线了。

他觉得他现在什么都干得出来,即便他现在掐死自己,周也都不会觉得奇怪。

信任的崩塌,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你是我从小养大的……”燕闻筝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最后居然只能找出这句带着道德绑架的话来乞求怜悯。

是他养大的,所以为什么要害怕呢?是他养大的,所以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远离自己?是他养大的,难道不应该很爱很爱他,爱到不在乎其他任何事情吗?

换作别人或许会,但周也做不到,他反问道:“是啊,我是你养大的,可在你身边十几年都没看出来你是什么人。我还一直跟我师傅说你有多好,我刚回安山的时候还总担心你出事,担心你被人欺负,连我都没看出来你是什么样的人,燕闻筝你得多可怕啊?”

最后一句话音落地,燕闻筝如坠冰窖,身上所有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成冰,然后狠狠扎进自己的血肉里。

他的血液化为利刃,由里而外扎进皮肉与内脏,疼得他麻木、窒息、绝望。

“很可怕吗?”

“你自己觉得呢?”

燕闻筝回答不上来,他觉得至少自己从来没有在周也面前露出过任何失态的模样,他不明白道听途说为什么会比亲眼所见更让他相信,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害怕他想象里的自己。

所以他问周也:“你相信这些,不相信我吗?”

“我以前就是太相信你了。”周也用一种不理解的眼神看着他,认真地问道:“你是怎么敢在有了未婚妻以后,还跟我说你喜欢我然后心安理得跟我上床的?”

“仗着我单纯好骗?你把我养成了一个只会依赖你的满脑子只有你没有任何是非观的傻子,现在我清醒了,所以你觉得以前的那些话对我还有用吗?”

燕闻筝看着他陌生的眼神,忽然想起什么,苦笑道:“阿也,如果你是傻子,这世界上就没有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