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怔怔道:“为什么?”
因为你上辈子就是这么死的,死在追债人的刀下,死在你家里,死在你回家第一天。
你被你弟弟推出去挡了刀。
你的家人甚至没有替你收殓尸首。
可这些话不能说,说了是解释不清的,季阳可能还会怀疑他精神有问题。
“我找周也给你算过命,大凶,血光之灾,而且跟你家人有关系。”
“白初,你怎么还信这些啊,都是骗人的。”季阳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听见他笑,就知道他完全没当回事了,郁白初抖得连手机都握不住,几乎是在求他:“你别回去,先不要回去,下了火车找个酒店住着,不要告诉你家里人你回去了,还有,把你家地址给我,我马上过来。”
“白初,我真的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感觉你比我更危险,你还是好好待在……”
“季阳。”郁白初哑着嗓子说:“我必须过来看着你,不然我不会安心,你也不要想着打电话给小息让他把我弄回去,我还是会跑的。”
季阳觉得今天的郁白初不对劲,很不对劲,感觉有点吓人。
他把地址报了过去,然后不放心地叮嘱了句:“你不要一个人过来啊,我不放心,找个人陪你知道吗?”
“好。”
前脚答应,后脚上火车,郁白初也有那些点反骨在身上。
去季阳家乡的火车一天只有一列,所以郁白初只能选择绕远,先坐了火车去邻市,然后再转长途客车去那里。
他出门穿的是病服,虽然有厚外套遮挡,但买票的时候还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售票员甚至担心他是医院偷跑出来的精神病,看他言语清楚没什么奇怪行为,就是脸一直藏在帽子下面,所以就没有再多言。
十个小时的火车,再加上十个小时的长途客车,郁白初这辈子吃的苦都给了这一次的长途跋涉。
中途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周也的,一个是燕图南的。
“哥哥,你人在哪里?”
燕图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息不稳,像是那种强行压制某种情绪后,所产生的过分低沉。
郁白初感觉,他好像生气了。
所以忍住了想要撒谎的念头,低声说:“火车上。”
那边的燕图南似乎极轻、极缓地吐出了口气,仿佛悬在头顶的刀子,还是落下了。
心里一直害怕的担忧,终究成真了。
“哥哥。”燕图南的语气还能保持这么温柔,是郁白初有些没有想到的,他似乎生怕惹郁白初不高兴,轻声说:“你下车后先找个高档酒店住着,我联系那边的人跟着你,你放心,我最晚明天中午赶到,我没来之前,你一定不要出酒店,好不好?”
见郁白初没有说话。
燕图南突然慌了:“你要去找季阳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