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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认错速度跟态度让季阳猝不及防,他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犹豫了下,轻声说:“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两年脾气不好,一身的反骨,谁不随我意都爱呛几句,你别搭理我。”

这话没有错,身边人都看得出来,季阳脾气确实比从前大了许多。

甚至有些时候,能在他身上看出些从来不该属于他的阴郁戾气与莫名暴躁。

但路夕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看着季阳灯下熟悉的面容,拿指腹轻轻描摹了遍,最后说:“比以前更漂亮了。”

本来以为会说什么你瘦了之类的煽情话,季阳都做好了礼尚往来的准备,他却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路夕显然是不想跟他谈论起这两年的暗淡与心酸的,所以才会夸他好看,想多赋予彼此一些美好。

路夕以前其实不爱夸他,但在床上从来喜欢看他脸,喜欢抓着他深吻,一遍遍情难自制地喊着他的名字,情到深处时,总要拿拇指指腹摩挲他的脸,温柔又热烈地抚过每一处细节,就像是艺术家痴恋地欣赏自己最完美的作品。

后来他们分手又和好,路夕就变得爱夸他长得漂亮了。

季阳不觉得自己长的有多好看,京城里长的好看的男女一抓一大把,从小到大也没人夸他怎么长得特别好,所以他总觉得路夕在哄他玩,像哄刚出社会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所以还会跟他生气。

但现在看来,路夕似乎是认真的,他真的觉得他好看。

这个结论让季阳的脸红的像刚从开水里滚过似的,耳根都染了桃色,垂着脑袋,很小声地跟他闹着别扭:“就脸好看么?”

“哪儿都好看。”

“你骗人。”

“为什么这么说?”路夕将问题抛了回来,问的那样诚心又认真,反而让季阳哑火了。

两碗面条端上桌,都盖着鸡蛋,还有两片上海青,卖相非常好。

餐桌上悬着的小灯温馨柔和,暖光搭在食物上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但路夕没看碗里的面,他看的是对面的季阳。

暖光下的他肤白唇红,比食物还要诱人。

似乎是察觉到他越来越炽热的目光,季阳终于硬着头皮吃完后,哆嗦着站起身,将碗筷往前一推,说:“你洗吧,我去洗把脸,困了。”

指使路夕做事从前并不是没有,却没有像现在这样藏着别样的私心,希望他老板脾气上来,给自己狠狠羞辱一顿,那样季阳就可以麻溜滚蛋再也不惦记他了。

可惜,路夕不会这样做,他安静顺从地收走了碗筷,去了厨房,步伐里看不出不乐意,反倒看出了几分求而不得。

季阳对着他背影暗自怄气,他心想这人狗脾气怎么就好了呢?

他怎么不当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

季阳不想等他出来跟他尴尬对视,于是去了自己卧室里的浴室洗漱,准备将房门关了,直接睡到路夕明天去上班,自己再去基地躲他几个月,他就不信这人还能找到基地里来,他就不信他能这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