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笑了下，像从前那样哄道：“阳崽，你笑起来更好看，笑一笑吧。”

他是电竞圈里公认的嘴毒，下了游戏从来没有半句好话，资方粉丝高层他谁都不关心，骂起人来总是一针见血，从来不会说什么漂亮话。

可是季阳哭了，他不会说：“别哭，你哭起来不好看。”

而是说：“别哭，你笑起来更好看。”

他不会对别人说漂亮话，但对季阳，他不会也能学会。

“队长……”

但季阳笑不出来。

自从看着江凭风被警察带走后，他没有一天是睡好的。

自责的情绪连对那日的恐惧都追赶不上，他找遍了京城所有警局，可这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直到杨博文的父母带着法院的传单找过来，他才知道江凭风被判了刑。

杨博文父母说，只要杨博文醒过来，就让江凭风出来。

季阳信了，他没有办法不相信，人在绝望的时候，哪怕手握谎言也觉得那是希望。

很显然，杨博文就是骗了他，骗他照顾了那个人渣将近两年。

而事实是，江凭风那天甚至都没有被带到警局就让路明半途截胡走了，那份所谓的法院传单，自然也是伪造的。

“没事了。”江凭风抱着他，轻声说：“阳崽，乖，不哭。”

结果季阳哭的更凶。

怎么可能忍得住？

就像江凭风也忍不住，心底汹涌到满溢出来的爱意。

六月份的赛事，是在国内举行，多少黑粉等着看季阳失败，等着看他带着昔日的王者战队被打的落花流水，等着看江凭风的心血如何毁在他的手里。

现场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期待，全部都是等着看热闹的兴奋与激动。

直到——

江凭风出现在了季阳身后，全场都站了起来，他们震惊地看着，他为战队的新队长披上了写着自己名字的队服，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看见季阳乖巧地脱下了自己队服。

然后，穿上那件消失赛场两年的队服。

有粉丝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那是所有战队素来都有的传承，在新队长接手战队的时候，老队长会在最后一场比赛前，为他披上写着自己名字的队服，预示自己即将退役，也寓意着薪火相传。

所有人都懂了。

江凭风在为季阳补上之前欠下的、迟来的仪式，同时也意味着，他是真的离开了赛场。

也只有此刻，他们才意识到，季阳这两年遭遇的都是什么，他明明没有得到属于队长的所有荣誉，却凭着一己之力担起了属于cgg队长的责任。

那时候，没人知道江凭风为什么会离开，但所有人都知道，没了江凭风的cgg就是个烫手山芋，队长落在谁头上，谁就是粉丝出气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