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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夕是不会拒绝他的,只要求财、求权、想要在京城继续混的,都不可能会拒绝,退一万步讲,就算路夕拒绝,他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主动过来。

他在认真思索这一万种方法里,哪个更迅速,更果断。

郁白初看着他,忽然问:“你不想留下来么?”

燕图南一下子抬起了头。

“如果是以前,你过来找我的话,一定会求我让你留下来住一晚再走,我不肯,你还会撒娇。”郁白初温柔地看着眼前愣住的人,轻笑着问:“你怎么突然不这样了?”

“……”

很简单。

燕图南是个正人君子,别人看见美食会狼吞虎咽,但他即便是身处饥饿,也不会在面对一块喷香的蛋糕时,表现出任何饿狼才有的丑态毕露。

虽然那块蛋糕已经写上了他的名字。

换句话说,关系没捅破前,他可以用弟弟的身份大胆撒娇,只为了悄悄离他近点,再近一点,而当窗户纸彻底捅破以后,当他以一个全新的身份站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时,当他将所有爱意表露时,他就失去了那张遮羞的面具。

这时,他想起的不是新身份所能行使的权利,而是自己不该跨过的那道警戒线。

所以他并没有想过要去求郁白初让自己留下。

但现在,郁白初却问他:“你不想留下来么?”

今晚留下,就不再是以弟弟的身份留下,是以恋人的身份留下了。

他们是恋人。

恋人……

燕图南经不住这两个字的诱惑,更经不住这诱惑是亲口从郁白初的嘴里说出来的,所以他点头:“哥哥,我睡沙发。”

月上枝头,快十二点了。

郊外车辆稀少,酒店里静悄悄的,似乎有雪落下的声音。

房间熄了灯,郁白初躺在床上,侧身,看着沙发上已经熟睡的少年。几天几夜的心里煎熬加上一整天的奔波,再好的精力也被消磨的干干净净,因此燕图南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了。

脸上,是浓浓的疲倦。

少年的睡姿很规整,呼吸均匀,但似乎睡的并不踏实,眉心微蹙。

郁白初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披着被子半蹲在他面前,他伸手摸了摸少年的眉心,似乎想抚平。

可刚碰上去,少年忽然一把抓住了,牢牢抓在手里。

“别走……”

他一愣,少年并没有醒,像是在做噩梦,但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郁白初拿被子将两个人的手一起盖住,然后脑袋凑过去,想听听他在说什么梦话。

“郁白初……”

“别走,不要走……”

抓着他的手一紧,像把撬不开的铁锁。

郁白初微怔,没忍住笑了下,然后在他额头上亲了下,低声说:“晚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