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图南眼前一亮,回头问他:“那个中医呢?”
“死了。”
“……”燕图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显然不觉得这个笑话有多幽默。
苏青摸摸鼻子,心想七少爷果然跟以前一样没意思,然后又解释了句:“但老中医好像有个孙子,医术也非常好,我明天去一趟安山市,问问他愿不愿意过来继续给燕家当家庭医生。”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苏青就出发去安山市了。
苏白继续留在医院陪燕图南。
到了中午的时候,郁白初才有了退烧的趋势,燕图南一宿没休息,在走廊坐了整晚,医生过来叫他的时候,被他眼睛里熬出的红血丝吓了一大跳。
“小、小七爷,人醒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嗯。”燕图南起身,却没有直接进病房,而是将昨晚苏白给自己买的没吃现在已经硬了的面包扔进他怀里,低声吩咐:“去买点清淡有营养的早点过来。”
然后自己进了洗手间。
他看着眼底的红血丝,知道不能这么进去见郁白初,于是浇了捧水洗脸,又问护士要了滴眼液,在确定自己看上去没问题后,拿手帕细致地擦干净手指缝的每一滴水珠,然后才转身离开洗手间。
郁白初果然已经醒了,坐在病床上,整个人瘦弱得可怜,他微微弯着腰,正捂住嘴在轻轻咳嗽——
医生说他天生肺部缺陷,呼吸剧烈的时候容易咳嗽,这也就是他昨晚烧着烧着为什么会突然咳起来的原因。
燕图南站在门口,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紧了又紧,眼神里的心疼几乎将他自己溺毙。
“哥哥……”
郁白初回头,看见是他后,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小息,昨晚让你担心了吧,医生说我没事,很快就能出院了。”
医生可能骗郁白初,但绝对没胆子骗燕图南,所以郁白初的身体怎么样,他比郁白初自己还要清楚。
并不理想。
否则他昨晚不会突然想到要找中医给他调理。
燕图南半跪在郁白初床前,将头放在他腿上,垂着眸,声音很轻地埋怨:“哥哥,你昨晚吓到我了,我真的好害怕。”
在郁白初眼里,燕图南始终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昨晚烧成那个样子,他自己都吓到了,更别说是毫无准备的燕图南了。
而且他中途咳醒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刚好看见燕图南的神情——无助、错愕、恐惧、手足无措,他没有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被吓坏了。
郁白初心疼他,心疼他小小年纪,就在医院里体验被死亡笼罩的恐惧,体验与亲人差点天人永隔的恐惧,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可小息并不知道。
他还只是个孩子。
郁白初轻轻摸着他的头,安抚道:“没事了,乖,只是个小小的发烧而已,以后不会再有了,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