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莉亚笑着摇摇头,说道:“意外总是比明天更快到来,是不是?”
弗雷德发出一声叹息,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瓶子来,塞到了米凯莉亚的手里。
“瞧,前几天刚刚研发出来的小玩意儿。”他说,“可以装下太阳、蓝天和云朵的小瓶子——我给它起名叫天气瓶。”
米凯莉亚松开了弗雷德的手,仔细打量那只精致的小瓶子。与今天阳光明媚的天气不同,瓶子里云雾翻滚,雷电闪烁,正在经历一场来势汹汹的暴风雨。
她像创世神那般注视着它,好像手中捧着的是一汪小小的宇宙。
“它很漂亮。”她发自内心地说,“和真实的天气一样美丽。”
她还记得弗雷德答应她要将天气装进瓶子里那天,阳光也如今天一般温暖,这让她的鼻子有些泛酸。
参加葬礼的人群还在不断涌进场地,米凯莉亚抬起头,看见了隔着一条过道的唐克斯的背影。她的头发还是灰褐色的,但远没有圣诞节时那样枯燥了。米凯莉亚的目光顺着她的发梢望过去,发现她身旁坐着卢平,两人没有交谈,但肩膀挨得很近。
看来邓布利多说得对,他们最近关系确实还不错。
米凯莉亚摆弄着天气瓶,人终于渐渐到齐了,远处传来悠扬的乐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是湖中的人鱼在歌唱,就在湖面下几英寸的地方。他们苍白的面孔荡漾不定,紫色的头发在他们周围漂浮。米凯莉亚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其中的哀痛与绝望仍像一只只小小的触手缠绕住了她的心脏。
海格从座位中间的过道尽头走来了,他在无声地哭泣,脸上挂满亮晶晶的泪水。他怀里抱着的是邓布利多的遗体,用缀满金星的紫色天鹅绒包裹着。米凯莉亚知道绒布底下是怎样一张安详得仿佛睡着了一般的脸,这多少给她带来了一些慰藉。
人群中传来小声的啜泣,人们望着缓缓向前走的海格,泪水不断从脸颊上滚落。
弗雷德几次低头看向米凯莉亚,但她始终没有哭,她比很多时候都要坚强。
海格走到最前方,把遗体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随后顺着过道往回走,一边使劲擤着鼻子,发出吹喇叭般的响声。他实在太悲伤了,双眼几乎肿成了一条缝。
那之后,音乐停止了,一个头发浓密、穿一身朴素黑袍子的小个子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到邓布利多的遗体前,似乎在发表一些讲话。
米凯莉亚听不太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有一些只言片语能偶尔传到人群后面,像是“高贵的精神”“学术成就”“伟大的心灵”之类的词语。那些词汇都是用来形容邓布利多的,但她知道邓布利多拥有的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