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也没有注意到跌下桌案的佛像跟满地狼藉,他听出来今晚的燕闻筝,声音跟情绪似乎都有些不对劲,他犹豫了下,轻声问他:“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从这句话里,燕闻筝察觉到了周也语气里藏着的担忧。
他放松身体,渐渐找回原来的温柔,笑着说:“没事,一点点工作上的失误,不打紧。”
周也抿了下嘴,看着屏风后他模糊的面容,有些自责的问他:“所以你今天不是故意丢下我去找你老婆,也不是想让我走,我误会你了对不对?”
不等燕闻筝开口,他慢慢垂下眼睛,“对不起,我今晚不应该那么说你。我不应该撒谎气你,说你不好,对不起。”
这一次,周也没有哭出声,没有像从前那样故意示弱撒娇博取他的怜惜那样哭得梨花带雨,嚎得地动山摇。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眼圈微微红着,没有哭声,只有安静滴落的眼泪。
燕闻筝站在屏风后看他,隔着一层绣了云鹤佛经菩提树的素色薄纱,没有说话。
半晌过去,空气里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伴随着鞋底跟木板地面摩擦时发出的轻微响声,等周也想起来抬头时,他已经被抱住了。
熟悉的温暖怀抱,今夜却透着湿润,带着北京城冬日里独有的寒气,他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忙问他:“你刚从外面回来吗?”
周也被司机关进房间里后,闹了好久都没人来给他开门,是刚刚苏青回来才放他出来的。
苏青说佛堂的灯一直亮着,周也就以为燕闻筝真跟自己生气了,一整晚都住在佛堂里,以为不想见到自己,这才吓得忙赶过来跟人道歉。
他其实还是没办法对着燕闻筝真生气。
在不在乎,喜不喜欢,周也都能从他眼神里看出来。
燕闻筝的眼神里真的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厌烦。
“你的头发都湿了。”
周也从他的怀抱里慢慢挣扎出来,却没完全挣脱,只是让自己能够看得清他的样子,能够伸手摸到他的脸。
佛堂里几盏小灯昏暗得很,还没有那几排烛火亮。
火光照着男人的面庞,暖融融的,但周也却很难看出他脸上的暖意,分明还是从前的微笑,可就是让人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就像是硬扯出来的笑,荒诞而又怪异,还有一点儿……说不出的悲凉。
周也捧着他的脸,看着被烛火照亮的眼睛,问他:“燕闻筝,看见我,你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呢?”
数点烛火在眼底跳跃,一时间都分不清,那到底是火光的跳动,还是眸底的轻颤。
“阿也,我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你,我很想你。”燕闻筝忽然道。
周也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离开燕家在安山的这两年,于是轻轻笑了起来,漂亮的眸子弯起,他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的下巴,小声说:“我就知道师傅骗我,你舍不得送我走,你肯定会想我的,你最喜欢我了是不是?”
“是。”
“有多喜欢?”
“很喜欢,这辈子、上辈子、下辈子都喜欢。”
周也跳起来用力地抱住他,双腿环着他腰,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凑在一块儿的热气似乎将他的脸蒸红了,周也眼睛亮亮地盯着他,像个被父母哄开心了的孩子,撒着娇说:“我也喜欢你,永远都喜欢。”
燕闻筝低头去吻他,从眉心,吻到鼻尖,最后含住他嘴唇亲密无间地亲吻。周也手指握着他胸口前的衣服,仰头青涩地回应,舌尖小心翼翼地缩着怕被咬到,他闭着眼睛在被吻得喘不上气的时候挣扎着想要呼吸。
等燕闻筝放开他唇舌的时候,周也才感觉整个人在动,燕闻筝似乎抱着他在走动。
他立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在了旁边的立地书柜上。
一米多的长排立地书柜里,放着燕闻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经书藏卷,小叶紫檀实木做得柜子很重,周也被放上去的时候没有感觉到身下的柜子有任何晃动,鞋子在跳到燕闻筝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掉了,玻璃柜门照出他垂落的双脚,光*裸修长,在模糊的烛光里细白得有些暧昧。
他还没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坐在微冷的书柜上,他有点抗拒,仰头问燕闻筝:“抱着我很累吗?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这里?”
回应他的是燕闻筝轻柔的吻,是腿上轻轻抚摸的手,是将他双腿一点点分开的身体,是最后顶在他臀上象征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