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多年没吃过这种皮肉苦了,但看到熟悉的严厉表情,还是腿软,紧张地问郁白初:“我进去还能出来吗?”
“你刚刚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就是跟我姥说路夕是我男朋友。”
“……没事,进去吧,姥姥不会打你的。”
季阳对郁白初很信任,没由来的信任,闻言真的进屋子去了。
他姥坐在凳子上,脸上还是生气的表情,看见他进来,没有再找扫帚,而是问:“好多久了?”
季阳低头:“五年。”
他姥听完,沉默了很久,显然是打算时间不长就让两人赶紧分了,结果没想到,季阳一开口就让她想要出去把扫帚捡回来,再狠狠抽他一顿。
半天,才听见他姥恨铁不成钢道:“好了五年,也就是你刚成年那会儿就好上了?你那时候18岁不懂事,怎么现在20多了还不懂事呢?”
季阳抬头,反驳道:“我就是喜欢他,跟懂不懂事没有关系。”
“他能给你什么?你图他什么?图他花言巧语吗?到时候他结婚了,你怎么办?”
“图他钱、图他帅、图他对我好,图他死了遗产都给我。”
“……我看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汤了。”
“姥,你没有我了解他,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他对我很好。”
他佬看着他,几乎是用力盯着他的脸,忽然说:“如果不让呢?我不让你们在一起怎么办,如果非要在一起,我打断你的腿怎么办?”
“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你打断我腿,我爬也要爬他面前去,我这辈子跟定他了。”
“去外面找根棍子过来。”
季阳震惊地看着她,却听见他姥严厉地说:“自己去找根棍子,要么你跟他断了,要么今天我打死你,你自己选。”
季阳沉默了下,转身出去了,几分钟后,从外面拿了一根小臂粗的棍子回来,跪在他姥面前,双手举过头顶递给她,一脸平静地说:“姥,你下手重点,打的我下不来床,我就不会想跟着他跑了。”
棍子被拿了起来。
季阳慢慢闭上了眼睛,等着那顿打,可是等了半天,棍子也没有落下。
快十分钟过去,头顶才传来一声叹息:“半年前,你爸打电话跟我说,你在外面跟了个男人,我本来不相信……”
顿了下,又说:“你真喜欢男的,其实白初那孩子我很稀罕,你怎么就……”
“他有对象。”
他姥就不说话了,把棍子放到桌上,回楼上去了,估计是想自己一个人消化下。
季阳本来还跪坐在地上发呆,郁白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轻轻拍了下他肩膀,把他带去了院子里。
凉席上铺了枕头,桌上放了刚切好的西瓜。
郁白初让他在凉席上再睡会儿,他上去给姥姥送西瓜。
季阳说好,闭上眼睛,侧躺在凉席上,几分钟后,感觉有只手在轻轻拍他后背。
手法轻柔和缓,是郁白初的。
季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很委屈,翻了个身,搂住郁白初的腰身,拿脸蹭他,轻声问:“我是不是错了?”
“没有,我觉得你做的很对。”
“可是我感觉结果似乎很糟糕,我姥说要打死我,但她没有,我总觉得……两年前我不应该分手,我应该直接跟她摊牌,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我们总是想要将一件事情做到完美,但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做不到的,所以有些时候我们不妨大胆一点,给自己留一些犯错的空间,没有人可以永远正确,我们这一生,都是在不断试错中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