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初刚碰上手机，燕图南小声恳求：“哥哥，可不可以不要看？”

他是真的挺倒霉，能碰到的尴尬事，几乎全让他碰了个遍，上次是不小心擦枪起火，这次是学习看视频。

他想解释，可一张口，就觉得自己像个欲盖弭璋的变态。

郁白初轻声说：“可能不行。”

燕图南耳朵更红了，声音也更低，抓着手机不肯放，小声问：“你会骂我吗？”

“不会。”

“真的么？”

现在的燕图南真是像极了一个背着父母看片被当场抓获的好孩子，他觉得自己辛苦塑造的乖巧形象全面崩塌，甚至不抬头，也能想象到父母眼中此刻的震惊与失望。

他眼神落寞，很无助很可怜地问：“一定要看吗哥哥……”

“嗯。”郁白初成功将他的手机翻了过来，其实没用上什么力气，燕图南看似握的紧，可郁白初只要稍稍露出一点强硬态度，他就顺从了，无比顺从。

郁白初看着视频里热火朝天的画面，没有说话。

燕图南刚准备开口道歉，郁白初忽然搬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然后拿起一只耳机，温柔地塞进他的耳朵里，用带着些许打趣的语气笑话道：“上次我给你看那个纪录片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很重要的，长大了会用得到，但你偷懒要睡觉。现在谈恋爱了，是不是就不会了？”

燕图南愣愣地看着他，“哥哥……”

郁白初将另一只耳机塞进自己耳朵，笑着说：“不过这种视频好像不能就你一个人学习吧？要两个人一起学，后面才会有用。”

“……我以为你会生气。”

郁白初似乎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生气呢？不论我是之前的监护人身份，还是现在的男朋友身份，我都没有理由生你的气。你忘了吗？我之前还专门找过这类视频给你学习，不是么？”

郁家的家庭教育就是这样，开明尊重，非常温馨，在郁白初的记忆里，父母从来不会干涉他的行为或决定，只要不影响到他人，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哪怕是别人不理解的所有事情。

而在中国父母眼里谈之色变避之不及的性与爱，郁白初父母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跟他讲解过了这方面的知识，甚至在郁白初表现出对男孩子更有兴趣时，他们还会温柔地表示，爱不分性别，你应该活的自由而洒脱。

现在的郁白初，就带着这样的观念，告诉偷偷看片子的燕图南：“这并没有什么，这是你这个年龄应该经历的，对这些事情好奇很正常，这说明你长大了，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才对，你怎么会觉得我要生气呢？”

他言语温柔，像是夜晚的风，能带走所有的不快。

可燕图南却发现了些别的，他看着郁白初的眼睛，带着几分叹息道：“哥哥，有些时候可以不要把我当成孩子一样看待么？”

郁白初愣了下，“我……有么？”

“有。”燕图南认真道：“你的语气，很像在跟自己的孩子说话，每一句都像，非常像。”

郁白初忍不住笑了，弯着眸子：“可是，你在我眼里就是孩子啊，不是么？”

“我不喜欢，哥哥。”

这是少见的，他勇敢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不喜欢被当成孩子，不喜欢他以长辈的身份自居，不喜欢他们之间的距离感。

郁白初摸着他的头，眼里都是欢喜，人前清冷疏离的人，也会跟他开着玩笑：“你不是孩子，那怎么我让你吻我的时候，你不敢呢？”

“……”

现在燕图南就是被欺负的那个，郁白初拿他不会接吻的事情，在调戏他、笑话他、逗弄他，目的就是想看他脸红，想看他不好意思。

果然，男人都是这样，再有礼貌有家教有风度，都会忍不住暗戳戳欺负自己喜欢的人。

喜欢他，所以才要欺负他。

“我怕你生气。”

怕你生气，所以不敢逾矩，怕你生气，所以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