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跪了一地的奴才。
江清越怒斥道:“我让你们去请太子,他呢?”
一个奴才道:“殿下说让您好好休息,保护好身体,不要着凉。”
另一个奴才道:“殿下让您按时喝药,说这样伤口好的快些。”
“殿下让您小心伤口,听太医的嘱托。”
“殿下让……”
江清越猛地掀翻桌上的茶杯,被子掉在地上,一地碎片,一片狼藉之下,他双目赤红:“够了!我不是要听这些你们转告的冠冕堂皇的话,我已经听腻了,我要亲耳听到他的声音,如果我今日内听不到,你们通通给我写好遗书。”
“我会让人把遗书转交给你们的亲人,让他们去地下陪你们。”
奴才们脸上顿时惨白一片,有的更是害怕的浑身颤抖,有的瘫倒在地,有的还在求饶。
“神威侯饶命啊!”
“求求您放过奴才吧,殿下不愿意来奴才也没有办法。”
“呵。”江清越冷冷一笑:“你们的命,不足以让我放在眼里,但足以让太子放在眼里。”
他和祁思言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懂得怎么拿捏祁思言的心软,他只想见祁思言一面。
他知道祁思言不愿意见他,肯定是因为那些密信,尤其是他现在救了祁思言,他在挣扎,犹豫要不要去检举自己,他对自己尚且存有恻隐之心。
他要利用这一份恻隐之心,他自己去检举自己的父亲,保全他父亲的性命,也让祁思言也对他回心转意几分,自己对此事全然不知情,还救了祁思言,也能保全职位,养活江家还是可以的。
他不是以前那个纵容父亲犯罪的江清越,不是那个只会欺负祁思言的江清越。
他救了他。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如今。
从小的情谊,在如何也会留存一些。
其实对于小时候的记忆他一直都很模糊,他不记得自己在哪里救的祁思言,也不记得自己怎么样救的祁思言,那场记忆分明如此重要,他却记忆模糊,只隐约记得好像是他把祁思言带出森林。
那记忆中,只有他把祁思言带出来这个念头,而画面,他都不记得了。
当时所有人都夸他找到了太子殿下,为此皇帝更是嘉奖不已,开始重用他们江家。
以前他父亲只是一个五品的小前锋,那日之后直接晋升为四品将军,有了一定调动士兵的权利,现在更是二品神威将军。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几斤几两,倘若年轻时还算得上是一方英勇善战的将士,那如今的他,早已在酒池肉林中失去了一身本事,不然打大型战役怎么都是严将军一马当先,首当其冲。
祁思言还是没能吃上裴煜做的饭,也没能弄清楚自己那些疑问。
终究是被人求的心软了,他揉揉眉心,交代了几声外面伺候的婢女,抬步去见江清越。
身后跟着一众宛若劫后余生的奴才,有些比较感性的奴才悄悄擦擦眼泪,外面还有父母的奴才更是亦然,都恨不得给祁思言磕几个头。
果然只有太子殿下才会在乎他们这些奴才的性命。
“侯爷,侯爷!”
“太子殿下来了!”
“殿下来了。”
江清越猛地起身。
随后意识到自己这样看起来并不虚弱,便脱掉衣服躺在床上,用力地扯了扯好不容易开始黏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