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原本挺直的脊背肉眼可见的轻颤了几下。
他一直都知道祁思言身边有太多太多的天之骄子。
严沐尧,江清越,国师,以后会更多,他永远是平平无奇,漠不起眼的一个,他不会再祁思言选择的对象之列。
他也知道自己这场喜欢终究是一场空,告诉祁思言也只是一时冲动,可能是只有祁思言与他独处在这瀑布飞溅的美景,他一时忘情。
他不后悔说出口,也忍得下拒绝,只是胸口太疼了,已经不只限于心脏都位置,仿佛连五脏六腑,肋骨脊髓都在叫嚣折疼痛,疼得他直不起腰,压的他喘不过气。
过了半晌,才听到嘶哑的,仿佛是从喉咙里滚动了好几圈才终于有勇气和气力说出来打四个字:“属下明白,不悔。”
祁思言见他这样急的来回走动,他用力地挠挠头,倘若是面对江清越他什么绝情的话都说得出,什么事都做的绝,但面对春风他只能在脑海中思索三四圈后干巴巴地道歉:“对不起。”
“您不用道歉。”
春风自始至终都低着头。
胸口的剧痛让他大口喘着气,弯下了腰,单手撑着地。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隐忍地道:“属下想自己呆一会,可以吗?”
“好好。”祁思言一连说了两个好。
几乎是落荒而逃。
春风望着他的背影,沉沉地苦笑出声,笑着笑着便用手遮住眼睛,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假象,跪在地上折弯了腰背。
瀑布流水的声音很好的掩盖了一些饱含痛苦的低泣和嘶吼。
能让太子知道自己的心意,他知足了,上辈子不干就算只有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相互取暖都不敢说出口的话,这辈子在祁思言身边青年才俊环绕的时候说出来了。
身为下属,产生这种心思,主人不是嫌晦气立刻就要拖出去杖毙就是直接赶走,只有祁思言,即使不喜欢,还在意着他的感受,文投的拒绝,甚至和他道歉。
太子的道歉和回应,他一个见不得光的何德何能。
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祁思言回到山下,他走的快,额头生出些细细密密的汗珠,却在回房的时候被越辰昭拦住。
越辰昭如今有一身暗卫服,可谓是来去自如,他斜睨着祁思言,瞧他脸色不对便低下头好声好气地哄:“怎么样,春风有没有感激我?”
祁思言看了他一眼,春风那些话里的恨意又不是假的,他皱着眉望着他,觉得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大的仇恨,原本恶语相向,但看着越辰昭眼巴巴的眼神,想到他脑袋里装的都是春风,而春风又……
他后腿几步,无端生出几分心虚和歉意,他如实地道:“我严重怀疑你和春风有世仇……”
越辰昭皱眉:“什么?我查过,我家与他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两人之间没有仇恨,那他为什么恨的你要命。”
越辰昭被戳中心脏之后恼羞成怒地瞪着祁思言:“你倒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祁思言:“……”
一不小心扎道越辰昭的心了。
他顿时不解地问:“你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恨你?以前呢?你们发生过什么事情?”
越辰昭笃定地道:“他以前从未恨过我,就是他离开的四年,但我找到他顺着时间线去查了,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
“噢。”祁思言心情复杂:“那你多多认错吧,对春风好些。”
这样至少以后春风伤害他之后心里还能生出几分不忍。
借此机会假死的事情容易嚷越辰昭记恨上祁国,还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