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生让人取了件披风来给苗柠披上,问,“现在如何。”
苗柠想说一句谢谢师兄都说不出来,他只能裹紧了斗篷摇头。
他看向剑阁入口,看自己的弟子何时会来。
在他的记忆里,玄离是一个黏人可爱又软乎乎的弟子,应不识也只是表面看起来清冷疏离,实则温柔体贴。
玄离如今也变成了应不识那副冷清的模样?
他就知道,应不识根本不会教弟子
嗯?
站在面前的年轻男子英俊,浑身上下带着凛冽的寒意和剑气。
这已经不是冷清的问题了……
笨蛋应不识,把他软糯糯的弟子还回来。
玄离礼数周全地和柳长生行了礼,一眼一板地和应不识果然很像。
玄离似乎并未发现裹了厚厚的披风端着茶杯的苗柠,他低声问,“师叔找玄离,可有事吩咐?”
“你师尊醒了。”柳长生道。
玄离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师尊?”
苗柠喉咙有些干痒,他咳了几声,玄离听见这道声音,近乎茫然地抬起头看过来。
青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玉簪将他的发松松的挽着脑后,脸色苍白,却温和。
就像他曾经在屠魔村被吓得瑟瑟发抖时,身后火光冲天,站在他面前的白衣仙人温柔带笑,冲着他伸出手问,“你可愿与我回归墟宗?”
他看着那只干净白皙的手,把自己脏兮兮的手搭了上去。
但是现在面前的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就像一个普通人。
“你师尊刚醒来,池渊不在云顶山,应当一时还未发现他醒了。”柳长生道,“如今你未下山,照顾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能做到吗?”
玄离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苗柠,听见这句话,声音沙哑,“能。”
他在苗柠面前单膝跪下来,“师尊可有哪里不适?”
苗柠不适的地方太多了,浑身都疼,他疼,但是这些疼是因为他的身体在重新生长,没有什么能帮助他,只能靠他自己扛过去。
苗柠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玄离的脑袋。
他那个软糯糯的徒弟也长大了。
“师尊穿这么多可是觉得冷?”玄离又问。
“去药阁为你师尊寻一些镇痛的丹药来。”柳长生看不过眼,“平时挺机灵的,怎么现在这么傻?你师尊不仅冷还疼。”
玄离连忙站起来,“我这就去,这就去。”
玄离匆匆忙忙地走了。
柳长生无奈道,“他平时稳重老成,此刻大约是见到了你,开心过了头,竟冒冒失失的。”
苗柠又微笑了一下,他把披风裹得更紧了,觉得疼痛已经钻进了他的那断绝的经脉之中。
好疼。
他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