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一阵晃动,江冽缓缓睁开眼。
昏暗的地下, 他的瞳孔像是一弯井中动荡的明月,回荡终止只留下死寂般的霜华。
米丘顿了顿,“你刚才为什么装昏迷不想看我?”
江冽没有说话,只有睫毛微微垂着,眼底不见有她半点身影。他越是沉默, 米丘的怒气值就越高。好啊, 臭小子,和她玩上冷战了?!
“我就那么面目可憎吗?”米丘的胸膛快速起伏着, “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米丘将手收回来,这里阴冷潮湿,她不自觉打着哆嗦,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你不愿看我,到底是因为我是焚天教的少主,还是因为……不想面对我这张脸?”
她主动揭下面纱,缓缓靠近对方:
“江冽,你好好地看着我,我难道变了吗?”
江冽缓缓抬眼,即便眼底有了米丘,也似视她于无物。米丘的指尖一颤,她深吸一口气捧起他的脸颊,和他对视:“你现在看清楚,这是一张陪着你走过正心宗、药王谷、济世堂的脸!这是和你出生入死了三个月的脸。这是一张为了你找秘籍,差点失去性命,但你却无动于衷的一张脸。还是当初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你为什么就不敢看我?”
江冽垂下目光,似乎连听她说话都不愿。
米丘怒极反笑:“好,也许在很早以前你就不愿看见我了。听说我失踪后,你没有丝毫的反应……”说到这里,她的喉咙一动,“也许马儿和小骡失踪,你都会为他们立个坟,但是我消失后,却连一滴眼泪一培土都得不到。从始至终,是我自以为是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顿时一变:
“不过。我现在都是焚天教的少主了。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生死。以后这里就只剩下你和我,你就算再厌恶我,也只能看着我!”
米丘的声音像是寒泉一般在地下回荡,自从和江冽认识的第一天起,她的声音永远是温温柔柔的,如今这般冷硬还是第一次。好似一朵白莲终于露出自己瓣叶下的尖刺来。
然而这刺,也带着能刺伤自身的颤抖。
江冽毫无波动,只是在听到“少主”两个字之时,长睫若有似无地一动。
她松开手,刚缓缓后退一步,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少主,钥匙拿来了。只是应护法说……江冽即便身中迷药,也难保不会暴起伤人。少主还是、还是小心为好。”
“你跟她说多谢她的好意,我觉得她说得对。”米丘的胸膛微微起伏,“咬人的野兽是不能被放出来的。”
她将钥匙拿过来,用力向墙角一扔,转头就走了出去。
“哎?!”小弟子一惊,看着毫无反应的江冽,一瞬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他挠了挠头,也不敢捡墙角的钥匙,只能连滚带爬地跟上。
“少主,您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