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觉得自己了深深的背叛,他早已视裴月为自己的女人,他甚至愿意为了裴月,空悬后位,可她呢?为何要骗他!
她可知他一直在找她!
仅凭裴月,是绝不可能有这种遮天手段的,太皇太后深居简出,且待他这个亲皇孙都不亲近,说她会主动去帮裴月,李钰并不信。
思来想去,能为裴月谋划至此的,只能是裴实甫那个老东西了。
李钰紧攥着手,指骨咯咯作响,他先是冷笑着,而后笑声越发疯狂,空旷的宫室里,这笑声空灵又诡异,庞游无端生了一层冷汗。
“庞游,你立马带人去岷州,把裴月给朕抓回来!”李钰眼瞳中闪烁着精光,面色扭曲。
庞游一愣,他不认为此时去岷州是个好的决定,但皇命难违,他深深地俯下头去。
“不可!”
一声厉斥,忽然打断了李钰。
柳怀仁未经通传,便直接走了进来,他一向整洁,此时官服的下摆却沾了些泥点,显然是听说了消息,急忙赶来。
李钰对舅舅的失礼见怪不怪,他心中虽有不满,却知道这朝中他只能依赖柳怀仁,忍住气问道:“柳大人为何阻止朕?这并非大事,只是朕的私事罢了。”
柳怀仁暗骂一句“蠢货”,尽量心平气和劝道:“皇上,粘杆处本是您的暗卫,应当时时刻刻保护您的安危,那裴氏不过一介罪臣之女,在大局面前,合该舍弃啊!”
“可她是朕心爱之人!”李钰扬声道。
他很厌恶柳怀仁的语气,即便裴月是罪臣之女,但他身为天子,喜欢一个人何必在乎身份?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将来是他和裴月的,柳怀仁凭什么瞧不起她?
柳怀仁让庞游退下,待殿中只剩他们君臣二人,才劝道:“陛下,您想要裴月那样的女子,等将来天下平定后,别说一个裴月,百个千个也有,但您若派人去了岷州,岂不是亲手给李翊送去了把柄?他若用裴月要挟您,难道您真的要将江山拱手相让?”
李钰淡淡笑了一声,“柳大人,何必激朕,江山,朕要,裴月,朕也要!”
他背过身,俨然不想再与柳怀仁说话。
柳怀仁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幽幽叹了口气,颇为挫败地离开了。
回到柳府后,他将几个儿子和幕僚叫到一起,准备私下派人,拦住粘杆处。
几个幕僚领命而去,柳大公子向来很会揣度父亲的心思,见父亲进了趟宫,回来后便心事重重,轻声问道:“爹,您今日与陛下吵架了?”
柳怀仁叹息道:“你爹不过一介臣子,怎敢同主子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