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几个侄子侄女都知道来讨她的欢心,唯有他,紧张地抿着唇,一言不发。
那时柳皇后还未收养他,他只是一个宫女所出的皇子,卑微如尘。
她见他可怜,送了他一块长生玉牌。
那个怯弱的男孩,后来成为了大燕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却落了个惨淡下场。
自古以来皇权斗争便是残酷无情,柔福并不惊讶,只是觉得唏嘘。
博尔济还在说着他令探子打探到的消息,“前几天,京城里出了一个戏班子,都是书生伪装的,到处传那位的坏话,据说是为了给裴大人报仇,柔福,你说这些文人,就知道耍这些没用的小花招。”
柔福摇了摇头,笑道:“王爷,你这就不懂了,有时候啊,流言也能杀死人。”
博尔济似懂非懂,柔福忽然笑意一滞,追问道:“你说给裴大人报仇?哪个裴大人?”
博尔济挠了挠头,“好像是个大官吧?家住长安街的那个,阿云迪说他今天还看见有人在裴府门前给裴大人烧香呢。”
柔福浑身一震,惊诧不已。
难道是裴实甫吗……
想起记忆中那个清风霁月的少年郎,柔福不禁潸然泪下。
裴实甫……怎会死了?
“王爷,你让阿云迪再去探探消息,问清楚到底是哪个裴大人!”柔福紧紧攥住博尔济的袖口,手指轻轻颤抖。
博尔济也记起来了,柔福曾说她在京中有几个交好的友人,皆是明月清风般高雅的人物,其中有一位,就是姓裴。
他们新婚那一年,裴家还送来了许多京城的特产。
博尔济面色肃然,重重点头。
涠洲城中,岳齐正头疼地对李翊抱怨道:“世子,那马太监还正当自己是大爷了,要吃好菜喝好酒,还要我们给他找姑娘,呸,就他那样,还想祸害别人姑娘!”
李翊脸色阴沉,他是真不想搭理那狗仗人势的传旨太监,但那是太皇太后宫里的人,他又不能一气之下给杀了。
他并不想接旨,于是只能把马太监留在涠洲,拖上一日是一日。
不过他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李翊冷笑了一声,“他再敢胡作非为,你就杀了他。”
岳齐面露惊讶,他抱怨归抱怨,却也知道这马太监的身份,犹豫道:“世子,他是替太皇太后来传懿旨的,咱们可不能明着抗旨啊……”
李翊呵呵一笑,“我父王当初蒙冤而死,裴大人被污蔑之时,怎没有人站出来说李钰昏庸无能?李钰想用太皇太后压我,不就是说明如今他已经引起了民愤,非得用这种方式来压制我?”
岳齐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只是单纯觉得那马太监小人得志讨人厌得很,既然世子爷发了话,他嘿嘿一笑,摸了摸腰刀。
那阉贼下回若再敢惹他,就一刀给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