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立刻派人制造踏板,争取早日渡江!”
徐州城中,吴王李琅坐在嵌金黄花梨木椅中,膝上搭着一块熊皮做的毯子,他今年还未满四十,面白无须,身材圆润,笑起来时,脸上的肉便挤起来,活像一尊弥勒佛。
李琅看起来极为面善,但其实并非如此。
他瘫坐在椅上,对着心腹白曲幽幽发问:“你说,那李翊何时撤兵?”
李翊一路顺利地打到了徐州城外,速度之快,是李琅没有想到的。
白曲道:“天寒地冻,他又过不了河,想必再挣扎两日就会回去了。”
李琅摸着下巴道:“这朝廷以岷州为酬,要本王出兵讨伐李翊,你觉得,这笔账划算吗?”
白曲沉吟片刻,笑道:“王爷以为,李翊和朝廷,谁能赢呢?”
李琅目光闪烁,“本王怎会未卜先知。若单论兵力,朝廷还有五十万禁军,但李翊此人不可小觑,他能装疯卖傻,从京城逃出来,就不是一般人,龙椅上那位……”
他“啧”了一声:“那位不过是个软脚虾,跟李翊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白曲道:“王爷可知,李翊起兵之时,手里不过四万多兵马,如今一路征战,不断有人投奔,如今已有十二万兵马,我们有二十多万,若硬拼,自然能打得过,但如此一来,我们也是元气大伤啊。”
李琅冷哼了一声,“皇帝小儿打得什么主意,本王自然知道,他想坐山观虎斗,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白曲压低了声音道:“王爷,依属下拙见,咱们不如骗朝廷一回,李翊要从我们这儿过,就让他去。”
李琅知道这回最好的办法是放李翊过去,但他心有不甘,从前输给李珣也就罢了,怎么他儿子来了,自己还得让步?
李琅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李翊这小儿,命可真硬。本王派去刺杀他的人,无论是夜袭还是火烧,都没把这小兔崽子给弄死,如今倒是祸患无穷。”
白曲笑得更加开怀了,“我的王爷啊,把李翊骗进来,他是死是活,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都想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为何要把当渔人的机会让给别人?
李琅哈哈大笑,抚掌道:“还是白先生懂本王啊!”
他当即写了一封折子,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当李翊准备好了踏板预备过河时,吴王的折子送到了李钰手中。
李钰鼻子都要气歪了。
李琅说,他可以出兵,但要朝廷给二十万石粮食。
理由也很充分,徐州易守难攻,又是严冬腊月,将士们需要足够的粮草才能作战。
柳太后也气得竖起眉毛,斥道:“二十万石?他怎么不去抢?好个吴王,竟然敢跟天子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