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好的吗?连珠舒了一口气,将补汤放在案上,小声道:“爷,那奴婢便不打扰您了,更深露重,您早些休息。”
李翊停下笔,冷淡道:“我许你走了吗?”
这是真动怒了呀?
连珠心道不好,这人脾气大的很,可不要迁怒了她。
“爷有事吩咐便是。”连珠抿唇,乖顺地低下头。
镇纸下,压着他才写完的半幅字,连珠偏头看去,抄的是心经,但用的是草书,墨水都溅到了案上。
李翊原有许多的话想要质问她,但连珠站在他面前,他却说不出口了。
憋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问道:“今日傍晚,与你在园子里说话的是谁?”
连珠纳闷,他问这做什么?
不过她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爷是说方兴吗?他是管园子的花木的,我看您书房里的兰花快要死了,便找他重新要了一盆。”
她所言不假,因为书房里那盆兰花,是被他不想喝的苦药给浇死的。
原来真是一场误会。
李翊松了一口气,但仍耿耿于怀她对着旁人笑得那样灿烂,教训道:“你也是爷身边伺候的人,走出去也要像样一些。”
她哪里不像样了?连珠不懂,李翊估计是又没事儿做了,拿她消遣。
虽然前世已经见识过他的冷情,连珠还是会因为他的话而难过。
她在李翊心里算什么呢?闲来无事的玩物?还是用惯了的奴才?
她忍着眼眶里要掉落的泪珠,李翊起身,将补汤推到她手边,吩咐道:“这汤油腻腻的,爷不爱喝,赏给你了。”
这可是炖了两个时辰的天麻鸽子汤呢!
连珠暗骂他不识货。
入了七月,天气逐渐炎热难耐,诚王从郊外大营回到府中。
不同以往,诚王的脸色尤为不好,他抬脚进了正院,韦氏正在同庄子上的管事说话,诚王一挥手,将管事们赶了出去。
韦氏蹙眉道:“谁又惹了你了,走远些,别在我这儿撒气。”
他们夫妻两个常年合不来,年轻时还有过一段新婚燕尔的甜蜜时光,但后来诚王纳了侧室郭氏,韦氏又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夫妻之间的情谊便逐渐淡了。
如今已是到了相看两生厌的地步。
被她刺了一句,诚王也垮下脸,若不是此事重大,他也不想来贴她的冷脸。
“你叫人都出去,我有事同你说。”诚王没好气道。
韦氏稍稍坐正,这屋里剩下的都是她的心腹,若非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诚王不会这样严肃。
待张嬷嬷等人退了出去,诚王才小声将事情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