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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宣开始想,想好了也不回答,径自上路,季恪提步跟随,余光囊括着道路两旁,忽然一顿:“宣儿稍待。”

姜宣停下脚步,见季恪向一个卖小饰品的摊子走去,不禁奇怪——

一路上季恪都随他,这还是首次有自己的想法。

虽有好奇,却没跟上去,姜宣就站在原地等待,望着季恪高挑的背影站在摊前,似乎买了什么,而后转过身走回来,脚步轻快,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宣儿,送给你。”

季恪手心托着一挂手串,也是棕木色,与他正戴在手腕上曾经自己送的那挂几乎一模一样。

姜宣微微愣住。

季恪挺雀跃地说:“这两串十分相像,唯有花纹不同,一个是松柏,一个是翠竹,很衬你我。”

姜宣没有立刻就接,蹙眉道:“谁是松柏谁是翠竹?哪里衬了?好牵强,我怎么不觉得?”

这番反驳不仅没有令季恪灰心,反而令他笑得更宠溺了一些:“当初你买它送我,定是觉得衬我,如今我买它送你,也定是觉得衬你,此种内心的强烈触动,无缘无故,却远胜譬喻之类的说辞。”

姜宣:……

又是好大的道理,还油嘴滑舌。

季恪牵起姜宣的手掌,摊开,将手串轻轻放上去,再把他的手指卷起来合上。

姜宣抵抗道:“我可不会戴。”

“无妨,随你。”季恪笑道,“走吧,咱们去吃饭。”

姜宣选的是此地最大的酒楼。

小镇城中,最大的酒楼亦不豪奢,只有人来人往的热闹烟火气,姜宣最爱的便是这里的油泼扯面。

连逛了两趟,此时饥肠辘辘,面一端上来他便低头猛吃,仿佛对面没有人似的。

季恪隔三差五嘱咐——

“宣儿,慢点儿,当心噎着。”

“喝口茶,只是吃面太干了。”

“吃些凉菜清清口吧。”

……

又是好多好大的道理,更婆婆妈妈。

姜宣懒得理他,祭了五脏庙后,满足地轻轻打了个嗝,这才开始点缀一般地小口吃菜。

季恪要了壶酒,二人小杯浅酌,吃完饭离开的时候,夜幕降临,秋日的晚上已见寒凉,季恪站在酒楼门口将披风一抖,脸上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