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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恪淡然地摇了摇头,说:“先离开吧。”

“哦。”

此时的姜宣根本没心思想别的,他怀着巨大的喜悦与激动捏着书站起来,一转身,突然间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整个人向一旁歪倒。

“宣儿!”

季恪从身后抱住他,近在咫尺的脸红得厉害,以手背一摸,也烫得厉害。

“你发烧了?!”

季恪心头一惊,想了想,向一旁矮身,把姜宣背了起来。

“我、我没事……可以自己走。”

“你不可以。”明明已经站不住了,却仍要逞能。季恪以双臂箍紧姜宣的腿,坚定道,“我背你,你放心,咱们很快就能出去。”

生怕姜宣迷糊中弄掉了书,他想去拿,姜宣却死死攥着,怎么都不松手。

认真顽强,可爱又可怜。

这样好的人,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儿看清内心,为什么要伤害他?

一路上,季恪反反复复地自责、反反复复地痛苦,反反复复地坚定。

一路上,姜宣脱力地伏在季恪背上,眼皮渐渐垂下,脑袋里越来越恍惚,思绪随着起伏的脚步一同起伏——

季恪说他是新近才知道这条密道的,那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怎么知道的?这么隐秘的前朝密道,他身为皇帝尚且不知道,知道的人又能是谁?

他说这密道是前朝的开国皇帝为子孙后代留的,看那个木匣里的东西的确,应当是预备好了子孙后代若遇危难,便可从这密道逃生。有易容之物,还有记载着道术、丹方、药方的书,是想逃生后隐居避世吧。

如今东西尚在,说明直至前朝灭亡也未曾用到。

方才读书得知,这书才是正经,之前在别派典籍中看到的道门前辈的游记只是随口提及。前朝皇族和道门的确联系颇深,如今是否还有联系呢?

季恪为什么不想知道密道出口是什么地方?是着急为师公疗伤,还是有别的忌讳?

季恪……

力气挺大,背着他走了这么久,依旧脚步沉稳,没有丝毫减速。

哎。

如果没发生从前的那些事,如果没有白玉弓,那他现在该多幸福啊。

想到这里,姜宣一愣。

不知此时的他究竟是醒着还是做梦。

若是醒着,他怎么可能有如此想法?若是做梦,可他掐了手指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