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包子,他倒的确是印象深刻。
当年在行宫,他把治疗不行的药丸下在了给季恪包的包子里,让季恪受了好大的罪,生了好大的气。
这也值得怀念入迷至此?
姜宣又在心中把季恪发疯的程度稍稍调高了一点。
“小荷,你这次是偷跑出来见我的么?”
小荷茫然了一瞬,然后猛一拍腿,神色肃起来:“见到公子我太开心了!把正事都给忘了!公子,我来此并非偷跑,也并非只是为了聊天,而是斗胆请您前去官驿给陛下看病!”
“啊???!!!”
太出乎意料了,姜宣整张脸扭曲,五官也狰狞抗拒起来。
“公子您别急,先听我说。”小荷依旧很有管事大宫女的风姿,最能给姜宣分析事情,“陛下是那日从大堤回来之后病倒的,此行并无太医跟随,王至大人命此地衙门找最好的大夫来为陛下看病,可惜数日过去,陛下的病症却加重了!噢,那大夫是正经大夫,出身清白,绝不是故意害陛下。大夫吓坏啦,不敢再治,各位大人着急,又找了更多大夫,可其他大夫知道了先前那大夫看病的过程,也变得畏首畏尾,不敢确诊不敢用药。王大人实在没办法,听说您之前也在城中行医,便让奴婢来请您。其实王大人本想亲自来,可怕您不肯见,不如奴婢来管用!”
姜宣道:“陛下是什么症状?”
小荷一个一个地数:“发热咳嗽,头疼头晕,浑身无力,起不来床吃不下饭,胸口闷,出虚汗,这一两日总是沉睡。”
“听来是应在堤上淋雨受了凉。”
“也许是吧,也许也不全是。”在姜宣面前,小荷什么话都敢说,“其实奴婢在街上偶遇公子之后……就是水涨起来,陛下去大堤之前,应当就已经病了。陛下当时不是去追公子来着?后来他一个人回来,想是没追到公子,奴婢以为自己要被质问,不料却没有。当时陛下浑身湿透一言不发,坐在那里也不动,我们上去伺候,陛下不应,只偶尔咳嗽,而且明显不是普通咳嗽,而是憋着,不想放开使劲儿咳嗽的那种。奴婢便偷偷看了陛下几眼,发现陛下脸很红!又过了一会儿,陛下就收到消息,赶去大堤了。”
原来如此。
可那日的雨自己也淋了,自己都没生病。
季恪现在的身体已经这么弱了吗?
小荷简直像是能从表情眼神看出心理,跟着就说:“其实陛下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动不动就头疼脑热,好在宫里传太医方便,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大事。所以奴婢还奇怪呢,明明身体不好,出巡为何不带太医?当然奴婢只是奴婢,管不了陛下的事。”
姜宣思索道:“莫非是当初中毒中箭,一直没养回来?”
“有可能。宫中吃穿用度虽是极好,可陛下国事繁忙,几乎夜夜点灯熬油,极欠安养。更重要的是,陛下思念公子如同疯魔,间或借酒消愁、外出纵马,日久天长自然反噬其身。这回看似是因为淋雨受凉,恐怕实际是因为积累到极限了,哎。”
小荷认真地叹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姜宣的胳膊。
“公子莫误会,奴婢绝没有倒向陛下,奴婢永远永远都站在公子这边!只是、只是奴婢觉得这次陛下倘若当真得不到医治,恐怕……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而且老实说,按公子先前教给奴婢的道理来看,陛下是个好皇帝。这几年来,经过陛下治理,别的地方奴婢不知道,可奴婢家乡的日子比从前好过多了!奴婢就觉得……倘若公子愿意,能救一救陛下最好。当然,公子若不愿,也是陛下咎由自取!”
小荷握拳,义愤填膺起来。
期间小山儿一直专注地听,最后好像有些懂了,也握拳附和:“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