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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宣过去的时候,小鸟已经飞了,他也不遗憾,反正以他这活泛的性子,无论什么都能再次轻易地引起他的兴趣。

他就猫着腰研究花瓣、草叶、小蝴蝶、小虫子,时不时跟季恪说话,也不要求季恪应答,反正他说了,季恪听了,也没有不耐烦,他就高兴。

又过了一会儿,秦中的声音传来:“陛下,刑部有紧急折子。”

季恪一愣,看向正蹲在地上徒手松土的人,姜宣把两只袖子撸到臂弯以上,一点儿也不在意地说:“你去吧,我自己在这里玩儿!”

“那好,朕就在那边亭中。”

姜宣起身手搭凉棚一看,御花园里,花丛远处,有个青石凉亭。

“嗯嗯,你做完事再来找我!”

……

折子紧急,却并不繁重,季恪只用了一炷香的时候就批完了。他守信地回到花丛边,奇怪的是竟没听到一点儿声音。

“君后离开了?”他问留守的侍卫。

“禀陛下,君上进去之后就没出来过。”

季恪有点疑惑。

习惯了戒备,遇事也总爱往坏处考虑的他下意识就想到姜宣会不会是因为什么晕倒了。可若姜宣真出事了,侍卫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提步走进层层叠叠的花丛,走向方才和姜宣分别的地方,心想最有可能的,应当是姜宣玩累了,就地窝下睡了吧。

他那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做出这等事实不奇怪,他……

“叮——!!!”

花丛空隙处,姜宣大喊一声,举高双手斜着身子突然出现,脸上的表情努力地想要狰狞,却止不住偷袭成功的喜悦,笑意呼之欲出。

季恪:……

“吓到你了吗?”姜宣期待地问。

季恪:…………

他将拳头放在唇边咳了一声,严肃地说:“让你无需改变,没让你彻底放飞。”

羊脂白玉冠歪了,发丝凌乱,衣裳松松垮垮,浑身上下都是灰尘,想必这就是他平时在师门里的样子。

姜宣一愣,意识到自己又被批评了,不由地皱起脸,略委屈地说:“我准备了好久呢,就怕不成功,毕竟你会武功的。”

不是对答,而是撒娇。

季恪更无奈了,只好问:“从何时开始准备的?”

姜宣一听果然开心了一点,说:“你进亭子的时候!”

“朕进了亭子你就一直观察着朕,等着吓朕?”

季恪没想到,在他看来,姜宣明显对御花园里的天地万物更感兴趣。

姜宣使劲儿点头,随着季恪一起走出花丛走上宫道,继续抓着他的衣袖凑着他,不放弃地问:“你究竟有没有被吓到呀?应该有一点儿吧,我看你方才的脸色都不一样了!”

季恪不答反问:“吓到朕你很开心?”

“没有哦。”姜宣老老实实地回答,“恰恰相反,如果你真地被吓到了,我才不会开心,我会难过的。因为我不是真地为了吓你,而是跟你闹着玩,想让你一起开心!”

季恪一愣,扭头看着白纸一般的姜宣,目光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