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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姜宣赶忙加快吃饭的速度,更加赶忙地小跑着去沐浴:他知道季恪在等,他自己也特别期待体验一下穿柔软纱衣的感觉。

应当比现在舒服。现在的衣裳虽然好看,但从头到脚都沉得不行。

他一面想,一面催促侍从快点儿快点儿,从浴房出来坐在屏风后,侍从说新衣裳飘逸清雅,头发应该放下一半来才搭配,姜宣嘴上说好啊好啊,心里更高兴——

最近一直用鎏金冠箍住所有头发,他的头皮都有点疼了。

屏风外,季恪正在踱步,脚步声来来回回,好像特别着急,弄得他也越来越兴奋,胸口热烈地怦怦直跳,好像他和季恪突然就拉近了许多距离。

他忍不住笑起来,镜中的自己双目一弯,露出脸颊上的酒窝,猛然又想起季恪的叮嘱,做君后要内敛含蓄,他连忙用手指按住酒窝,心中严肃地说回去回去。

好不容易更衣毕,他站起来抬起双手,对着大铜镜左看右看:浅绿纱衣,冰玉冠,银线靴,柔顺的头发垂在肩上,眉毛和睫毛也为了统一格调修淡了一点。

整个人清幽雅致,与先前的自己截然不同。

这就是季恪心目中合格君后的样子。

想到这里,姜宣心头一喜,提着纱衣转身快乐地往屏风外跑。

“陛下我来了!”

接着脚步一顿,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季恪走了。

身影在殿门口一闪,消失得很快,也很坚决。

他、他不是要看自己穿新衣裳么?

他看到了吗?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有紧急公务?

那也应该跟自己说一声吧。

姜宣提着衣裳站在那里,一双大眼睛愣愣地眨着。

唔,才刚觉得季恪有一点好相处了,怎么这么快就又不好相处了呢?

接着一连数日,季恪都没有来明华宫,也没传过任何话。

姜宣就有点心慌。

他想去找季恪。

上次他独自偷偷去,然后就被说了那不是合格君后的行为,所以这次他干脆带上整套君后仪仗,浩浩荡荡地出明华宫,行过宫道,穿过御花园,来到天子寝宫明威殿前。

已是夜里,初春清寒,季恪就算没时间陪伴他,起码也该出来见个面,或是让他进去暖暖手脚喝点热水。

从前老师就讲过,只有被讨厌的人才会被拒之门外。

可是……

可是可是……

他就真地被季恪拒之门外了,只有秦中出来传话,让他没有得到旨意就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