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余半信半疑,因为这几个月他就没见过丛向庭睡不着,相反睡得很沉。
但现在看丛向庭,眼下确实有很重的黑眼圈。
丛向庭迈上两层台阶,只比阮余低了一层,但已经可以平视了。
他清了清嗓:“这样吧,我原谅你对我的始乱终弃,你也原谅我。”
阮余时常会想,如果不是仗着这张脸,丛向庭应该不会安全活过这么多年。
不对,他还有钱,长得丑点也行。
“臭不要脸。”阮余给出评价,转身上楼。
丛向庭跟在后面,理直气壮地说:“不能就这么扯平吗?”
阮余的步伐明显变快了,关门的时候也比平常要用力。
丛向庭差点被砸到,往后退了半步,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小余,你现在脾气好大。”他隔着门说。
里面自然是没有回应。
丛向庭怕阮余真把他的东西扔出来,贴近门说:“你不要动我的东西啊,都是机密,弄乱了会很麻烦。”
说完他侧耳听了听,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阮余没有收拾的打算,同时也没有让他进门的打算。
其实这种老旧房子的门,丛向庭一脚就能踹开。更何况他还有密码,只要阮余没有反锁,输入密码就能打开。
但阮余没发话,他只能老实站在门口,屈起食指敲门:“让我进去吧。”
——吱呀。
门开了。
但不是眼前这扇,而是隔壁老太太家。
丛向庭侧头看也在看他的老太太,老太太表情有些紧张,还带了点谨慎,显然过去这么久了,依旧无法放下对丛向庭的戒心。
同样,丛向庭也无法释怀她说自己是黑社会,所以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诡异地对视着。
十分钟后。
丛向庭坐在老太太家客厅沙发上,吃着老太太削好的苹果,听她说:“小余这个人其实很心软的。”
“是,”他点点头,“他是很心软。”
“你惹他生气了,好好道歉就行了嘛。”老太太说。
丛向庭说:“我道了,他不原谅我。”
“那还是你诚意不够,”老太太说,“小余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能生你的气,肯定是你做的过分了。”
丛向庭不否认,咬着清脆的苹果,谨听教诲:“是。”
“我听小余说你是他哥啊?”
“哥?”丛向庭疑惑。
老太太给他倒了杯茶,虽然年纪大了,但手很稳:“他说你们一起长大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