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阮余身边,等车停下,主动拉开车门,把手挡在上面。
因为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丛向庭的姿势看起来有些笨拙,因此逗笑了阮余。
但很短暂,丛向庭都没看清阮余是怎么笑的,阮余就已经弯腰坐上车了。
阮余在车上没闲着,低头回复工作群的消息,今天整个团队都在加班,只有他准时下班了。
倒不是因为离职,因为提的太突然,领导让他跟完这个项目再走,他同意了。
大抵是因为兼职吧,本身他留下来加班的作用就不大,该做的工作已经做完,又不能上手帮设计师画图。
而且他想到了丛向庭会在楼下。
司机打开了本地电台,女主播悦耳的声音传出来,正在讲这个时段哪条路最堵车,哪条街发生了事故,车主可以提前避让。
丛向庭侧头看着阮余,没有出声打扰他工作。
其实他也在发呆,胸腔残留的酥麻让他再次回想起那天,当时他是什么反应?
应该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直接回了教室。
阮余晚他几分钟回来,面包到底是没有买,跑腿费白给了。
那之后丛向庭一直没有跟阮余说过话,直到中考完依旧如此,看见阮余他就一阵心浮气躁,总觉得心里有股火。
可又不知道这股火哪来的。
甚至他都不愿意在家待着,和李钦飞去海岛玩了半个月,打算玩玩沙排冲冲浪。
沙排确实打了,却一直狠扣李钦的球。浪也冲了,连抢李钦好几道浪,最后气得李钦说要跟他绝交,丛向庭才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订机票回国了。
回家的那天阮余在睡觉,丛向庭洗完澡出来没见人,虽然是不想见到阮余才出去玩的,但回来见不到人又浑身不舒服。
他推开阮余的房门,把人从被窝里拎起,没好气地说:“我回来你都不知道出来?”
阮余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眼睛都睁不圆,声音有没睡醒的黏糊劲:“我不知道你回来啊。”
丛向庭没吭声。
阮余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他,表情很温顺:“海岛好玩吗?”
人为什么会一点脾气都没有呢,丛向庭想不明白。
他看着阮余,鬼使神差伸出手,摸上阮余的脸。
阮余意外地歪了歪头,但没动,只是咕哝地说:“有点饿了。”
萦绕了丛向庭半个多月的烦躁消失了,可随即又被另一种说不清的异样替代。
他变换了好几种脸色,最后还是沉下脸,觉得自己的失常都是因为阮余太烦人了,转身摔门走了。
晚上只有阮余一个人吃饭,他想快点长高,每次都吃满满一碗饭。
对厨娘说今天的菜很好吃后,他上了楼,去敲丛向庭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