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段又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吧,如果能重选一次,阮余应该宁愿不认识他。
见丛向庭没有话说了,阮余扬了下嘴角,是笑的模样,对他说:“拜拜。”
连再见都不说,因为不想再有下一次见面,也不会有了。
阮余转过身,按了电梯。
他在丛向庭的目光中走进去,关上门,直到彻底看不见。
六月份的阳光很毒辣,街上的行人都挑阴凉的地方走,实在避不过,要被心狠手辣的太阳直晒时,也都是低着头快速走过,生怕慢了一秒就会变烤化了。
唯独丛向庭不同,从酒店出来后,他就靠着车门站着,微微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烈日依旧炎炎,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被晒傻了,经过时不禁侧目。
直到丛向庭上身的白衬衫都被晒透明了几分,他才抬起头,看向酒店上方的窗户,不知哪一扇里面住着阮余。
他驱车离开了这里,直到天亮才回家。
这时他身上的低气压已经缓和不少,眼底泛着一夜未眠的红血丝,脸色有明显倦意。
看见车库停着另一辆车时,他冷冷瞥了一眼,踩了一脚刹车,将车七扭八歪地停在旁边,车头都快撞到旁边的轮胎,他也无所谓,开门下了车。
进了门,厨娘迎上来,笑着对丛向庭说:“丛先生回来了,让你回来去二楼书房找他呢。”
丛向庭听了像没听似的,径直走向餐厅,说:“我饿了,给我准备饭。”
厨娘为难地看了一眼二楼,本来想劝两句,但看到丛向庭的脸色,还是转身去了厨房。
这几年中丛向庭和丛崇阳之间有段诡异的平和期,在丛向庭大闹了那么一次后,不知怎么就想通了,又或者是成熟了,反正不像之前那么性情乖戾,忽然变得温驯起来。
但最近这一年,尤其近半年,厨娘明显感觉到丛向庭和丛崇阳的关系又恶化了,甚至比曾经更甚。每次丛崇阳回来两人总是针锋相对,小则互相冷战,大则会在书房大吵一架。
丛向庭根本就没有胃口,对着桌上一大堆丰盛的饭菜,脑子里想的全是阮余对他说的话。
可他还是在楼下耗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悠悠站起身。
进书房他没有敲门,直接走进去,坐在雕花的檀木椅上,慵懒地靠在椅背,搭着二郎腿,侧头看向丛崇阳:“找我什么事?”
从他进来,丛崇阳的脸色就没好看过,忍不住拍了下桌子:“你这就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我就是你这么教你的吗!”
丛向庭不耐烦地皱起眉,似乎耳朵被震疼了,抬手摸了下耳垂,才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对我说教?”
丛崇阳忍了又忍,把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摘下来放在旁边,语气低沉:“宋睿的事你做得太着急了,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
听到宋睿的名字,丛向庭微微坐直身体,冷笑了下:“光是这几年查出来他贪的钱就有八位数,念在他曾经也算为集团立过汗马功劳,以前的帐就一笔勾销了,这还不行吗?难道要他把集团的钱全吞了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