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信息,安室透脸上的微笑不自觉真诚了不少,知道对方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知道对方与警察有很密切的联系,安室透也就不自觉的感到了对对方的亲近。
纵使他并非是横滨的警察,也从没有受过织田作之助的帮助,但对织田作之助的喜爱和感激还是从眼神中流露了出来。
称呼也从一开始的随意变成了后面的敬称——
“是这样啊,织田先生,看来你们侦探社确实有位探案能力非常强大的侦探呢,正好我最近也对探案有些兴趣,要是有时间的话也想要拜访一下。”安室透与织田作之助敬了下酒,温声说道。
“当然欢迎。”织田作之助贴心地提醒道,“要是你有什么麻烦的委托也可以过来,如果可以接下,我们就会帮你解决。”
安室透笑了下:“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但实际上,他却对这种邀请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摆在他面前的困难可是跟港口黑手党的秘密资料有关,难不成他们的侦探事务所还能有港口黑手党的资料吗?
只是到这里,安室透看待织田作之助的态度还是处于亲近的状态,而当织田作之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从电话里传来的嘈杂的孩子的声线,传进安室透的耳朵,安室透下意识侧耳倾听起来。
“嗯……嗯,我很快就去看你们……别担心。”织田作之助认真听着那边孩子们的讲话,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下次会带礼物的,嗯……好。”
等到织田作之助放下电话,安室透已经在无意识中套取情报了:“刚才打电话的是你的孩子吗?似乎是很热闹的一家人呢,你很幸福吧。”
这本来只是最客套最恭维的一种手段,但织田作之助却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是孤儿,那些孩子同样也是孤儿,不是家人。”
安室透愣住了。
“他们是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的孤儿,因为无处可去,所以我就收养了他们。”织田作之助用手指慢慢抚摸着杯壁,语气平静地讲述着那些悲惨的过去,即使没有什么情绪,也令安室透感到了其中的辛酸,“但我需要工作,仅仅每隔几天才会去看他们一次,刚才的电话也是孩子们想我了……我作为监护人,应该是不称职的吧。”
“不……”这一刻,安室透直直地凝视着他,几乎将内心的话语脱口而出,“织田先生,你是一个很伟大的人,能够收养那些孩子,给他们物质上的富裕,就已经相当伟大了。”
脑海中仿佛回忆起以前在孤儿院的记忆,回忆起那些偶尔会对他温柔,他却能够铭记一辈子的人,安室透的表情倏地软了下去:“……我很感谢你为孩子们所做的一切,也真的觉得你很厉害,打从心底敬佩你的为人……”
织田作之助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会说这些肉麻的话语。
而安室透却已经在这时,决定不再只将对方当成工具人,而是一个真正的值得来往的朋友。
织田作之助那善良、温柔、有同情心、正义感的种种品质,都让他无比的敬佩,对于这样的男人,抱着不纯粹的目的接近,是对对方的一种亵渎。
安室透想要抛去所有的因素,真正与织田作之助成为朋友。
因此,在接下来的话题里,二人不存在刻意试探,而是天南海北的交谈着,气氛却越来越开心,氛围也越来越轻松。
直到夜幕完全笼罩了一切,安室透才恋恋不舍地与织田作之助告别。
踏着溶溶月光往回走着,安室透因为在卧底生涯中迟迟找不到方向的郁闷感终于烟消云散,他抬头看着皎洁的银月,忽然就对明日有了期待。
翌日,就算太宰治依旧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折磨他,他的心情也宛如阳光普照大地一般轻松。
而等到夜晚再次降临后,他就毫无意外地前往了p酒吧,再次看见了坐在吧台上的红发男人。
安室透的表情柔和了下去,与友人打了个招呼:“今天你也在这里啊,织田先生。”
“嗯,正好下班结束,我就喜欢到这里喝一杯。”织田作之助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你呢?也是下班吗?什么工作?”
“我啊……”这是织田作之助头一次主动询问他的事情,安室透并不想骗他,却又不能将引以为傲的公安的职业告诉他,而唯一能够说的目前的组织……又是那可恨的黑手党,安室透握紧拳头,不想在朋友的眼底看出失望的神色,因此陷入犹豫之中。
熟练的点了杯波本酒,安室透一边把玩着透明的玻璃杯,一边有些讽刺的勾起唇角:“我目前的工作……是让我厌恶让我感到疲惫的工作,我无时无刻不想脱离这个危险的漩涡,却又只能被迫停留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