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他今日一出门，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居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龙子穆察觉到了祝行路的不对，开口问：“怎么了？”

“没什么，”祝行路摇摇头，“就是觉得，人真多。”

街道上，满是小摊小贩的吆喝和各有特色的行人，有擦着胭脂满脸娇俏腰间挂着长鞭的男儿，也有眉宇冷峻不苟言笑握着长剑的少女，他们皆是世俗中的异类，可在今日的弈城，他们成了最普通不过的常人。

祝行路想要去感叹，却又不知如何去感叹，只是总是烟雾缭绕的世外寨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若是纤尘当初来到的是今日的弈城，她们会不会走向另一种结局？

怔愣间，他听到龙子穆说：“不会。”

原来，他刚刚竟不小心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秋扇在江湖上活不下去，”龙子穆说，“曹寡妇在江湖上也活不下去，她们是平民百姓，不是绿林好汉。”

“不止她们活不下去，纤尘也活不下去，”祝行路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护不住那么多人。”

龙子穆沉默了些许时间，他并没有安慰祝行路，而是抓过祝行路的手，牵着他大步流星的钻入人群之中，他知道祝行路的心肠软，软的看不得世间疾苦；他也知道祝行路的心肠硬，硬的即使自己万分难过也依然会逼着自己去遵循世间常理，因为那是最为正确的一条路。

祝行路比他聪明，比他清醒，他不需要他的安慰，而他能做的只有陪在他的身旁，与他一同看着这世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