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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游记 戊一 1035 字 10个月前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祝行路说话了,他说:“悬世药铺的老板,我们也别打哑谜了,你就说说怎么样你才肯卖药给徐德璋徐老先生?”

龙子穆也在一旁搭腔道:“你尽管开价钱,多少我们都行。”

“不是价钱的问题,”悬世药铺的老板依旧是一副说话慢悠悠的样子,“只要徐德璋对岐城,对大熹的百姓当众道歉,我悬世药铺的药,不要钱,免费送给老先生。”

“老板,”祝行路说,“现在徐老先生人已经昏迷了,想让他道歉,你总得先给些药,让他醒过来吧。”

徐德璋已经昏过去这件事是悬世药铺老板没想到的,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道:“抱歉,无论如何都得老先生先对众道歉,检讨自己,我们才能给药。”

这下一直被祝行路拦着没开口的云飞英急了:“我老师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居然要置他于死地!”

“他并没有得罪我,”悬世药铺的老板面色平静的看向了云飞英,“他得罪的是整个大熹。”

“你可真会给人扣大帽子,”沉默了一会儿的金樱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喂,我说小白脸,你说姑奶奶我要是在别的地儿找着药把徐老头救过来怎么说?”

悬世药铺的老板并没有因为金樱子对他的称呼而恼怒,他有些自负的道:“若是你真能做到你所说的,那就换薛某当众道歉。”

“好,”金樱子咧嘴一笑,“那就让阮大人与全城百姓一起与我们作证,三日之内我金樱子必带着大病初愈的徐老头回滴翠楼,小白脸,你可莫要食言!”

“薛某从不食言。”

随着约定的定下,这场闹剧匆匆的开始也匆匆的结束了,不得不说悬世药铺的老板真不是一般人,他家那打人的小伙计最后还是按照大熹律法挨了板子,罚了银子,本来金樱子没打算追究的,是悬世药铺老板自个儿要求的,也真是奇怪。

阮修永本就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谁也没为难,退了堂便来寻祝行路他们,说是给他们备马,让他们快点离开岐城。

这让祝行路一行人有些不解,其实这也没多大事儿,何故说的这么严峻?

“你们有所不知,”阮修永叹了口气解释道,“曾经的岐城是没有什么像样的药铺的,小病在岐城倒是还好,大病岐城的药基本不够,后来薛家的人来到了岐城,开启了悬世药铺,因为他们几乎什么药都有,于是便越开越大,后来直接垄断了岐城以及周边几座城市的铺子,但这只是明面上的生意,实际上几乎整个岐城的商铺都是归属于薛家的,如果薛家排斥谁,那么被薛家排斥的人在岐城是绝对生活不下去的。”

“他们胆敢如此垄断整个岐城的经济,眼里是没有王法吗?岐城的百姓能依着他们吗?”龙子穆冷笑一声。

“就是因为他们眼中有王法,还把百姓放在前头,所以才能做的这么大,”阮修永苦笑了一下,“悬世药铺开了这么久,从来都是遵纪守法,别的商家偷税漏税的行为他从来都没有过,这也就罢了,自从商铺收到他们手里,租给那些普通商家的价格只低不高,还专门建了条街,供一些小摊小贩使用,且租金只要每日一文,更不要说悬世药铺的药帮助过多少人了,你们见过药铺敢给穷到快要揭不开锅的人家赊药钱的吗?悬世药铺就是这么做的,可以说岐城的百姓能有如今这么好的生活都是悬世药铺功不可没,而我能被称为好官,也是沾了悬世药铺的光,在这么好的一个地方,人要比其他地方好管的多。”

这话一出来,就连一直激进的龙子穆都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祝行路也罕见的皱起了眉头,问道:“悬世药铺的人既然是如此好的人,徐老先生又是怎么得罪他们的呢?”

“这事说来也是徐德璋这老倔驴命里该有这一遭,”阮修永的表情有些叹惋,“你们有所不知,悬世药铺的老板本是你们今天见到的那个年轻人的父亲,那是个真真正正的好人,可惜好人不长命,前阵子薛老板去世了,于是悬世药铺的老板变成了他的儿子,既然有这样的父亲,儿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个小薛老板同他父亲一样是位好人,且聪明的紧,原本在京城读书,听说差一点儿便去了高曲老先生的门下,因为父亲突然故去这才回来,只是他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把好与坏分的太清,听不得一句错话。”

“那日我与徐德璋寻了一处酒家,本就是随意喝两口聊一聊,结果不知怎么回事说起了琉国藏书阁被烧,徐兄是个性情中人,当即大哭起来,便哭边大喊可惜,我知道他哭的是藏书阁里的那些孤本,但旁人不知道啊,以为他哭的是琉国,大熹的百姓为琉国而恸哭,这算是什么事儿?当即就有人看不惯徐德璋了,你们也知道这个老倔驴的性子,不肯服一点儿软,他读过不少书,嘴要比寻常百姓利上不少,没人能辩的过他,可谁能想到那小薛老板就在楼上喝酒呢?听到动静他赶了下来,一听徐德璋的说法当场勃然大怒,大肆批评,徐德璋到底老了,说不过年轻人,而小薛老板也当场撂下了狠话,说岐城容不得奸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