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行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这……这就得从我们刚醒来时穿的衣服说起了……”
祝行路话音刚落,秋扇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确实,这位总是黑脸的公子醋劲儿大的很,看不得这位好脾气的公子穿那暴露的衣服,我进去给他们送饭前他已经面色不虞了,而且呀,这黑脸的公子还害羞的紧,我头一次遇见见到我连一眼都不好意思看的。”
看得出来,秋扇很喜欢祝行路与龙子穆这两个与其他男人不同的人。
寨主撇了一眼秋扇,冷凝的神色似乎化开了一点儿,但她的警惕没有消解半分。
“你很有意思,”寨主用手指了指祝行路,示意给他倒上一碗酒,“我很好奇,你一个不会武的普通人,为何如此镇定?”
对于这样的问题,祝行路早有应对,他低下了头,像是有些难过,又像是有些庆幸的道:“因为秋扇姑娘说,到了这里,我们二人再也不会……被异样的眼光所看待了。”
寨主的眸子动了动,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把酒递给了祝行路,道:“坐下吧!”
祝行路接过酒,豪迈的一饮而尽,拉着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的龙子穆,丝毫不认生的坐到了寨主跟前,原本坐在寨主旁边的穗子看到祝行路过来,也识趣的让开了一些位置。
世外寨寨主也没想到祝行路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直接坐在她的旁边,不过她也是个豪爽的人,拎起一旁的酒坛,亲自给祝行路与龙子穆两人满上了酒,道:“喝。”
祝行路本就好酒,有人给他倒酒他自然求之不得,端起来便一饮而尽,龙子穆就不一样了,他冷着脸,动也没动一下,似乎就是要跟别人对着干。
祝行路见他这副样子,头又开始疼起来了,伸手捞过龙子穆面前的酒道:“寨主,他酒量极浅,在外我从不让他喝酒,所以这酒就让我替他喝了吧。”
寨主对此并没有异议,她只是找人喝酒罢了,但龙子穆可不这么想,眼见着祝行路就要把酒喝了,他伸过手,硬生生的又把酒抢了回来,一饮而尽,随后挑衅似的看着世外寨的寨主。
没想到他这番动作,竟然将寨主给逗笑了:“如秋扇所说,是个醋缸。”
龙子穆:?
祝行路:……
世外寨寨主的酒格外的烈,祝行路只喝了两碗便感觉有些晕,他还有事情要搞清楚,于是便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实不相瞒,在下有个疑问想要寨主告知,秋扇姑娘虽说世外寨不会对我与……子穆的关系有所议论,但在下还是不知道,世外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寨主看了一眼祝行路,淡淡的道:“世外之寨,不问世俗,这就是世外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寨主此为,天下之大,无人敢做,在下得敬寨主一碗!”说罢,祝行路自行满上了酒,仰头便喝了个干净。
龙子穆却满脸迷茫,不知道祝行路到底明白了什么。
一旁的穗子看龙子穆有些懵,便主动开口解释道:“这位黑脸小哥哥,世外寨是我们寨主一手建立的,在这里不会被世间忧愁所扰,不会有流言蜚语,不会有痴男怨女,在这里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可以说世外寨是属于我们的天下。”
“你们的天下?”龙子穆神色一凛,竟是动了怒,“这里是大熹的天下!居然敢说是你们的天下,你们的心中还有没有王法?”
穗子见此却咯咯笑了起来,甚至还给龙子穆空了的碗里满上了酒,她边倒边说:“这里曾经都是心中有王法的人,只是我们被世俗逼得不愿再相信王法,因为王法救不了我们。”
倒完,她指了指人群前面跳舞跳的最好的那名女子,道:“知道她吗?有钱人家的小姐,爱上了一个穷书生,本该是才子佳人的故事,结果却是书生考上了功名,当了大官,娶了官家小姐。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吗?书生当官,荣归故里,却没来看她一眼,她以为是他公务繁忙,自个儿跑到了京城去找书生,结果被书生的妻子打了出来,还说她不守女德,差点儿把她关到牢里去,一个柔弱的姑娘家,顶着风雪,差点儿冻死在外面,是寨主把她捡回来她才活了的。”
说罢,她又随手指了一个白净的公子哥儿:“这个,就是今日你们见到的那伙人在寻的少爷,与你们一样,他也偏好龙阳,家人不解,寻了个洋大夫来治他的病,这洋大夫说他这病得在脚底和脑袋顶儿上同时开两道口子放血,然后再用牛尿灌肠,他听了害怕,就跑了,自个儿投奔到我们世外寨来了,是我们寨主收留了他。”
被他指着的公子哥儿好像知道穗子在与龙子穆聊他,腼腆的冲着穗子笑了笑,穗子也朝他笑笑,然后指向了自己:“我呢,在比起他们来算是好的,只是因为喜欢的东西与他人不同,被村子里的人讥笑,被父母不解罢了,后来遇见了寨主,我便选择跟她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