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放下茶盏,看向长随,又问:“怎么了?”
长随在袖中摸了几下,掏出一枚银针来:“大人说三姑娘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应当更谨慎才是。”
他一面说,一面借衣袖遮挡,用银针试了试茶水和点心的毒:“这里虽在天子脚下,可离京城仍有些距离。天高皇帝远的,少不得有顶风作案的人,若真出了什么事,就是报了衙门,一时半会也是赶不到的。”
徐宁听得出来,这是好心提醒,便虚心接受了。
她点点头,与长随道:“多谢你,也劳你替我谢谢裴大人。”
“不必谢。”不知几时,裴衍就到了长随身后。
徐宁隔着幕篱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今日裴尚书的脸,有些苦大仇深。
她默了片刻,仍起身福了一礼:“多谢大人提醒。”
裴衍没出声,眉心蹙了起来,那双黑沉沉又如玻璃珠一样明亮的眼珠子落在徐宁身上,仔细将她看了许久。
徐宁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道:“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果然还是不大习惯与这个人相处。”
心思深如海底,又面无表情,实在很难猜到他究竟打什么主意。
徐宁不喜欢与猜不透想法的人相处。
她侧目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大雨虽还没停,但雨势比方才小了些,遂在暗中拉了叨叨一把,打算借机告辞。
谁知主仆二人告辞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裴大人吓死鬼似的冷不丁开口:“你既与张家订了亲,便更应当注意与人避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