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年抬起头来,看向祁韵,两眼红通通的。
“阿韵,我……”
祁韵也抬起头,两只眼睛还是那样圆溜溜的,但却没有了昔日看他的温柔情意,只剩数不清的恨。
乔鹤年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一句。
“我很抱歉……”
他闭了闭眼,按下了手印。
祁韵总算松了一口气,立刻把这份按完了手印的和离书抢过来,折好收进了袖中。刘氏急急招呼大夫进来,把祁韵扶进了屋里让大夫诊脉,乔老爷也连忙跟过去看情况。
他们呼啦啦地涌向内间,偌大的厅堂,一下子只剩了乔鹤年一个人。
他怔怔望着自己面前剩下的那份和离书,一字一句地轻声念。
“……夫妻情分,今日到头。”
“来日婚丧嫁娶,两不相干……”
他吃吃地笑起来,眼泪却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抱着这份和离书,哭得跌坐在了地上,泪水洇湿了宣纸上的字迹,让刚刚写下的墨迹模糊开来,很快整张和离书都被打湿了,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可惜,字迹会晕开、会模糊,曾经犯下的错、烙下的伤痕,却永远也不会消散。
哪怕他再有本事、再有财力,也无法让时光倒流,无法回到过去弥补过错。
他终于受到了惩罚。
……
三日后,祁韵正式搬离了乔家。
乔鹤年给他分了不少家产,里头也包括好几处别院,可他没有搬去住,而是让下人们把自己的嫁妆和箱笼搬去城西的铺子里 那六间铺子都在一条街上,他住在那里,便于管事,而且铺子都很宽敞,他住在后院绰绰有余。
他由赵婆婆扶着,披着披风走出宅
子,马车就停在门口等着他,一起等着的,还有几日不见的乔鹤年。
祁韵看见他时,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