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韵有心想再维护乔松年几句,可一想到他看着自己时冷冰冰的眼神,心里又一酸,说不出话来了。
明明他们的关系早已经不是初见时那样针锋相对了, 他好不容易才在家里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 结果却……
祁韵又吸了吸鼻子,哑声道:“不说了,走罢。”
他狼狈而又落寞地回了翠微苑。
而自打这一天起, 乔松年再也没来找过他。
好像真如他所说的,他永远也不想再看见祁韵这个优柔寡断、拖泥带水、愚不可及的蠢货了。
祁韵萎靡不振, 置办新家的家具物什也打不起精神。乔鹤年近来又忙得不得了,不仅要操心搬家的相关文书,还要打理年前铺子庄子里的各项事宜,几乎没空回家歇息,便叫阿影提前把祁韵送去台州,好给他多一些时间布置新家。
从宜州到台州,有两三百里路,但好在有运河通行,又是顺流,反倒比去云县方便,过去只需小半日的时间。
祁韵一行带着各样箱笼,还有近身伺候的丫鬟小厮,又有乔鹤年派来护卫的侍卫们,还有一同去台州的族人,拉拉杂杂二十几号人,坐上了清早去台州的商船。
这船就是乔鹤年名下的铺子的商船,从各地拉货物到宜州来卖,从宜州回去时,又能载人收路费。因着乔家势大,商船宽敞豪华,不少有钱人出行都专门挑乔家的船来坐。
祁韵一行人这回去台州,隔壁厢房就是个颇有家财的富商,一路上只听他叭叭叭不停地吹牛,声音大得能穿透好几间屋,念得这边厢房的祁韵脑子嗡嗡作响。
“这东南还是好啊,宜州就不用讲了,东南小京城嘛,又繁华,又不算冷。东边沿海一线也都不错,虽然夏天风浪大,但冬天是真暖和,就现在这时候,宜州要穿夹袄,到了台州,只在夏衣外头搭件披风就成,暖和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