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桌上的香篆,又看看赵氏,说:“娘……再说会儿话罢。韵儿半年都没见你了,这一走,又得等到什么时候再见面?”
赵氏也舍不得他,握着他的手怎么也松不开,道:“傻韵儿,谁叫你非要嫁到宜州来?早听娘的话,嫁在云县,娘坐个马车两刻钟就到了,家里的铺面就在县上,哪像现在……唉。”
祁韵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咬着嘴唇,小声说:“我后悔了。早知道就该听娘的话……”
就该嫁个普普通通、门当户对的男人,在父母的荫庇下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哪像现在,离家遥远、举目无亲、进退不得。
赵氏捂住他的嘴:“嘘,这话以后可不能再提了。你都嫁进乔家了,就先安下心和姑爷过日子。”
祁韵被她捂住嘴,两眼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上了哭腔:“娘……难道我连说也说不得么……嫁进乔家到底有什么好,连话也不能说……呜呜呜……”
他一哭,赵氏也跟着心疼,自个儿两眼红了,还伸手去擦祁韵的眼泪:“别哭了,韵儿,做媳妇就是这样,处处忍气吞声,比不得未嫁之时了。”
祁韵的眼泪越擦越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他还想说什么,屋外却传来丫鬟的声音。
“少夫人,大少爷回来了,问您怎么不在院里。”
祁韵的哭声一顿,随即又哇的一声哭出来。
他只是想多和母亲待一会儿,连这个小小的心愿也不能如意么?
赵氏收整情绪,连忙掏出手帕给他擦脸:“韵儿,不哭了不哭了,回姑爷那里去罢。”
祁韵抓着她的手:“我不想回去,娘,我想和你们回云县……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