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讲话的时候,还是很有看头的。
现下已是七月,进入盛夏,宜州炎热得不得了,到了夜里气温也没降下来,乔鹤年在这闷热的屋里坐着,身旁还有个娇滴滴的新婚妻子,没一会儿,就觉得自己身上燥热得有点儿出汗了。
他看祁韵一动不动坐在床尾,既不上床,也不靠近一些,就说:“热么?”
祁韵小声说:“热。”
乔鹤年便站起身,将梢间东向的窗户全部打开。这儿的窗户里都配着一层纱窗,蚊子飞蛾进不来。
他开完窗,微凉的夜风吹进来,屋里总算凉快了些。
“现在好了。”乔鹤年走回来,很自然地走到床尾,挨着祁韵坐下了。
祁韵立刻埋下了头。
乔鹤年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道:“你在躲我?”
祁韵想他都来不及,怎么会躲他?连忙摇头:“不是。我、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来他实在不愿意夫君看见自己的丑模样 他本来就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只有一副皮相还能看,要是夫君看见了、记住了这个丑样子,他以后还有什么翻身的底牌?
二来,这黑印是乔松年弄的,他说出来,不就又成了告乔松年的状?上回嚼舌根已经被夫君训斥过一次,他不敢再犯了。
乔鹤年看他吞吞吐吐,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心里那点儿瞧不上的嫌恶又浮了上来。
他真的很不喜欢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的人。
不过想到祁韵最近每日送来的糕点、饭菜,想到母亲和大管事何叔的劝解,他还是忍下来,说:“那就歇息罢。”
他先一步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