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廊下的小侍女吓得连刚沏好的茶水都不敢往里端,悻悻站在门口问守门的那两个:“这里面是什么情况啊?”
“方才听姑娘说什么婚期的事, 公子发了好大的火。”
“什么?公子发火了?”
人人都知他们王府的公子最是好脾气, 二十年来都不曾跟谁红过脸,对他家姑娘虽是严格,却也是能宠着便宠着, 从没说过重话。
想不到这次为了姑娘的婚事竟发了这样大的火……
“我以为你今日是来向我坦白的, 岂知你是来通知我婚期就在五日后。虽说阿砚是父王的义子,是我自小到大的好兄弟, 可你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就算父王答应了,为兄也断然无法同意!”
那小丫头端着茶进屋时便听得檀昭冷声冷气地说着这番话, 她耷拉着脑袋才把茶盏递过去, 差点就被主子给摔在地上。
吓得她扑通一声跪下去, 瑟瑟发抖, 连话也不敢说。
“兄长, 此事我心意已决, 谁都不能更改。”檀妧倒是十分冷静,说着给月荷递眼色让她扶人出去,又顺势屏退了其他下人。
见檀昭仍是在气头上不愿说话, 她干脆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利落地在他面前跪下。
檀妧自小骄纵这是整个上京城人尽皆知的事情,更别提她的亲哥哥檀昭。
他知自己这个妹妹最是倔, 向来是认定了的事怎么都不肯服软, 如今更是为了跟盛清砚的婚事毫不犹豫地跪在他跟前, 便已然抵过了千言万语。
檀昭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去扶人的手都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阿妧, 你这是做什么?”
“哥,我只你这么一个亲哥。”檀妧仰头望着他,眼底不自觉红了,却始终倔强得不肯落下泪来。
“我也是最近才知,盛清砚他默默守了我许久,比你所知道的,比我所以为的要更久更久。他自小便没了父母,若非父王收留,他说不定早就死在了沙场上……哥,扪心自问,你与我何时真正将他当做过亲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