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唯一说得过去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个人,他被蒙着眼,周身用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跟前些日子檀妧被绑在这里时的模样一般无二。
双手被紧紧束缚在椅子背后, 可他纤瘦的身体没有半分挣扎,反倒是带着一股子从容。
风声逐渐凛冽,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
坐着的那人微微偏头,眉尾不经意间挑了一下, 紧抿着的嘴唇似乎绷得更紧了, 方才的从容仿佛成为了一种掩饰。
破落的门槛外迈进来一双绣有金线云纹的靴子, 鞋面上一尘不染, 哪怕是在这种光线昏暗的地方, 那上面的绣纹也仿佛隐隐泛着光亮。
他脚步十分轻巧, 却并非是功底深厚的刻意放轻,而是一种习惯性动作,轻巧而敏捷。
“师父……”椅子上的人轻唤了一声, 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来人半晌不言,直到走至他跟前方才冷笑一声,戏谑道:“原来还知道我是你师父。”
那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却还是逼着自己表现得如同往常一般冷静淡定。
“师父对复虞的恩情, 复虞永生永世都不敢忘, 只盼着能够用这条命来报答师父。”
绣着金丝云纹的靴子在他的小腿上轻轻踢了一下, 那人猫腰拿起一直放在他腿上的软鞭, 轻轻绕上自己的手背。
软皮子在手上交缠的声音听得人腿软, 外面的风声不知何时停了,此刻面前那人恨恨咬着牙,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被这空旷寂静的房间无限放大。
“啪!”
“我想要你的命不过是动一个手指头的事,你若还想师父疼你,就好好反省一下,这顿鞭子挨得到底是为何!”
那人的嗓音带着雌雄莫辩的尖锐,低声说话时并不明显,唯有在情绪激动时才会不经意间流露出那让自己为之自卑的弱点。
复虞咬着牙不吭声,哪怕鞭子抽在身上,打得他皮开肉绽,额头都冒了冷汗,他也没吭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