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蓠将手里的帕子展开给面前那人,“不必救我”四个血字已经在绸缎上干得发硬。
她将东西塞回给他,语重心长,“我能明白阿妧的顾忌。你违抗圣旨回京已是大罪,圣上若要追究,即便你功勋加身也难逃罪责。他们正是要利用阿妧失踪来将你这罪名做大,坐得更实。抗旨,抢婚,绑架郡主,数罪并罚,是要置你于死地。你若当真去了,阿妧怎么办?”
盛清砚脸色难看至极,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却见死不救?”
他说着已然要走,却听到身后那人沉声道:“难道你就想让她成为害你致死的凶手吗?”
“即便她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跟痛苦之中也无所谓吗!”
“……”
双手不受控制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
盛清砚脚下的步子再也迈不动,挺直的脊背被冷冽的月光压得动弹不得。
秋风肆虐地扫着院里的枯叶,两人都是半晌没说话。
盛清砚默默将手里的帕子叠好塞进袖口,冷声:“我一定要去救她,也一定会活着。”
“站住!”文江蓠快步追了过去。
她无奈地仰头看向脸色阴郁的那人,“既然我没法替她拦住你,也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谁让阿妧是我文江蓠的好姐妹,我又非要巴巴地来寻你们。”
“?”盛清砚皱眉,没说话。
“阿妧只是让你别去救她,又不是我。”她说着先一步转身走在前面,“我跟你一起去!”
夜色正浓,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檀妧早已撑不住困意,浑浑噩噩地坐在椅子上,原本准备挣脱麻绳的手也无力地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