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回她睡着了,傅英辞想摸摸她的眼睛,可他碰不到她,就那么远远瞧着,有时两个人的眼神还会对上,她可怜巴巴躺在那儿,或许是想家了,躺一会儿便又落泪。
傅英辞想,霍行心真狠,便不能将她的家人接进宫来。
后来他才想起,沈萩哪还有什么家人,父兄被削权派去边境,弟妹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沈三郎有些用,拿扬州沈家的钱来填补国库的空缺,沈家四娘呢,一个小姑娘霍行还派人将她看管起来。
萧文茵到披香殿那日,傅英辞觉得自己的气息越来越弱,他知道自己约莫要散了,或许是魂魄,或许是执念。
大火烧起来时,他想去把那小姑娘拖出来,可他看到火里的她,决绝而又坚定地攥住了绸被。
于是他覆过去,伸开双臂将她盖在了身下。
夜雨淅淅沥沥
沈萩转了个身,看到傅英辞睡得很是不安,他皱着眉,双臂忽然伸过来,盖住自己。
“阿辞,阿辞?”
她觉得他又做噩梦了,或许又要喊自己娘了。
但傅英辞牙关咬的很紧,唇齿间溢出破碎的字眼。
“别你别怕。”
沈萩愣住,捏了捏他的腮,“你在,我不怕的。”
傅英辞猛一哆嗦,犹如从万丈悬崖边滚落,接着睁开了眼睛。
迷茫,怅惘,意识不清地看着沈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