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天,带着潮湿暖热。
他站在院里的树下看书,刚中了进士,祖父很高兴,本想邀好友庆贺一番,但想到他的脾气,便又作罢。
他去拜见舒氏,将消息报给他,舒氏轻轻笑了笑,而后递给他佛经让他去烧了祈福。
傅英辞明白,从他进侯府大门的那刻起,舒氏便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儿子。
可她谁都没说,只是将痛苦咽下,日复一日麻木地活着。
东宫大婚,沈二姑娘出嫁的仪仗格外壮观,浩浩荡荡的聘礼嫁妆用马车拉着,拐过弯去仍不见头,谁都知道这场婚礼意味着什么。
大皇子失势,太子也彻底稳定了自己的地位,成为名正言顺的储君,而不是从前只挂在嘴上没有实权的储君。
金辂车周遭垂下纱幔,里头端坐的姑娘应当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儿。
傅英辞在临街二楼茶肆,风轻轻拂过金辂车,纱幔晃动,露出新衣的一角,随即便看到手持团扇的她,虽看不清容貌,但此时想必在笑着。
他摸了摸腰间的松子糖,掏出一颗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起身,回侯府,他写了半宿的弹劾奏疏,仿佛也是从那日起,弹劾官员成了他的日常便饭。
太子待她很好,不知是因为沈家的权势,还是真的喜欢,总之在各种场合见到两人,她总是面带笑意,格外真诚的笑,不是敷衍应付的作势。
太子登基许久后,傅英辞进宫禀事,太监郑良告诉他陛下正在处理事情,叫他稍微等等。
他便站在含章殿外,手持笏板将袖子拢了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