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新政要求官员自查,以前的自查也只是走走过场,但上位者是傅英辞,官员们可太了解他了,他说自查便是给他们留有余地,毕竟,自查比监察好上许多,至少不用直接被问责,便是发现自我疏漏还能及时找补,正所谓自查问题都不是问题,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官员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真正自查起来,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傅英辞看不惯的事太多了,若一一计较,他们真是叫苦不迭,仿若将自己生生剥去几层皮,坦诚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有人刚说了句水至清则无鱼,傅英辞便将他的笏板收了,令其去离宫养鱼。
此番一出,其余人再也不敢有异议,短短月余,朝廷气象骤然一新。
沈萩却也怕他物极必反,便私底下劝诫着,傅英辞心知肚明,在床上哼唧了几句,权当应下。
官员们在心里骂了数月暴君后,发现此人任监察御史时虽口不择言,但做了皇帝后反而宽厚不少,遂也渐渐放下心来,在其位身受其职,不遮掩不包庇不纵容。
沈萩又做了一回皇后,轻车熟路中又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傅英辞的后宫只她一人,除了一应庶务,简直称得上清闲,没有勾心斗角的纷争,也没有琐碎烦心,她确实有几日的迷茫。
从前把扳倒霍行作为目标,片刻不敢松懈,神经都绷的很紧,如今忽然得偿所愿,便觉得没甚可做了,翻看完登记造册的簿子,将太监宫女们梳理了一遍,清除有疑虑的,留下可信任的,之后又让宣徽院的南使往各宫送去应季的摆件,看着井井有条的后宫,她便有些寡然无味起来。
前朝繁忙,傅英辞每日处理不完的政事,宵衣旰食,披星戴月,这让他很怀念做监察御史时的自在时光。
这日乘着夜雨赶回寝殿,却听宫婢说皇后回了娘家,且已经去了三日有余。
着实令他震惊不少,原来他已经三日没同皇后一起用膳,而她离开竟也不同自己知会一声,竟自己回家享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