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英辞嗯了声:“可惜到他这代凋零了手艺,如今也只能混在侯府做做药膳,比不得宫里的太医们。”
“昌南侯的事,我觉得你先缓一缓,等过了正月”
“过了正月又开始忙你我的婚事,哪里还有时间,何况接下来还好几个官员需要我去弹劾,一日都不得松快。”
沈萩:我真是替那些官员谢谢你。
她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亦有道理,但昌南侯的事不小,若要在正月里办完,她也别想休息,至少上元节是没法好好玩了。
沈澜跟着丫鬟过来,挑开帘子便听到说话声,往里走,绕过宽屏又看到歪在榻上的男人,一边剥着橘子,一边挑眉看向沈萩,唇边偶尔溢出笑来,克制着欢喜一般。
傅英辞与他聊的是扬州盐商杨明风,杨明风从前只是个普通盐贩子,为人精明狡猾,又善于逢迎巴结,赶着朝廷变革盐税制度时,趁机发迹,之后便在盐界有了一席之地。最近这些年,杨明风不知用的何种手段将扬州盐引捏在自己手里,其余盐贩便只能听其摆布。杨明风在平山堂一带购置了不少宅院,外室小妾养了十几个,逢年过节亦是他最忙的时候,自然不是陪妾室,而是走访上峰官员。
杨明风能稳稳把持盐引,自然有人撑腰。
沈澜仔细回想了一番,说道:“螃蟹下来的时候,他给扬州通判送去了两筐,我听尤家叔伯说,那两筐螃蟹里大有乾坤。”
傅英辞在心里暗暗记了一笔:扬州通判。
沈澜又道:“沈老爷也提过杨明风,道他在京中有人庇护,手眼遮天,去年有官盐要转私盐,本是能落到沈家头上的,可最后却是杨明风得中。此事引得扬州商户们纷纷议论,可消息却没传回京城。”
沈萩问:“有人拦道,阻人上京?”
沈澜点头,“沈老爷子说过,杨明风上头的人,不仅仅想要整个扬州的盐引,还想控制江南一带所有盐商,若能打通关窍,这里面将是不可估量的财富。”
傅英辞把书合在被褥上,刚要说话便咳嗽起来,转过头朝里好容易抚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