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是用黄泥固封,从东一直封到西边尽头,床上的被褥胡乱堆叠着,有人还在睡,有人坐在床榻上披着衣服发呆,还有人听到有人进来,惊慌失措地钻进被褥中,笼统看过去,约莫有十几个姑娘睡在这条长榻上。
傅英辞自是没眼看,只扫向对面那几张妆奁,桌案上摆着各色胭脂水粉,单从味道上便知不是上乘货色,更别说那些珠钗首饰,京里的女眷前两年戴过的样式,如今早已不稀罕了。
他看完便彻底背过身去,那小厮推搡他一把,露出不屑的轻笑:“装什么正经人,想看就看,眼下可是不用花银子便能看的。”
傅英辞冷眼睨他:“腌臜东西,爷心里想什么岂是你这种人能窥探的,不知死活!”
小厮被他居高临下的态度骤然吓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想明白自己和他的处境之后,忍不住抬脚朝他小腿踹去,嘴里还骂骂咧咧。
亏的沈萩说了几句好话,那小厮才啐了口,愤愤离开。
走到门外合上后,几人商量着,便听到有人说要去张员外家打探消息。
傅英辞冷着脸,歪坐在旁边的廊柱后,将自己与房内那些姑娘们隔开。
沈萩坐在他旁边,将绑在身后的手递过去,示意他解开,傅英辞瞥了眼,随即抬眼看向条榻西侧的姑娘,她刚爬起来,扯了件衣裳将自己裹住,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不叫她帮你?”
沈萩笑,歪头冲他小声道:“阿辞真聪明。”
傅英辞的眉眼轻轻一挑,没好气道:“我是后知后觉被你卖了。”
沈萩知道他明白过来,遂也不再解释,语气柔和许多与他商量:“既来了便该进来摸清底细,岂能瞎子摸象胡乱办案?不过你是何时才出来的,我却是没想到。”
“墙上的瓦掉下来,你是故意惹人注意吧?没想到人没出来,你便故意拖时间,可是不费你的苦心,叫咱们撞上他们,如愿被抓了进来。